他道:“乡下常见的水蛇大多都没有毒,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去公社的卫生所看一下。”
宋瓷摇摇头,“应该没事了,有问题的话我肯定会感觉到不舒服的,不过,这个伤口多长时间才会好啊,用不用抹些药?”
乡下人没有这么多讲究,坦白讲,江恂也不知道该抹什么药好,想了想,他道:“暂时不要抹药,你清洗一下伤口,这两天不要沾水,没有问题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宋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你…能不能陪我去河边?我洗伤口的时候,你帮我看着。”
被水蛇咬了一下,宋瓷是彻底害怕了。
宋瓷本就长得好看,又有一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眼,被她这样看着,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江恂喉结动了一下,“嗯”了一声,跟在宋瓷身边朝河边走去。
等宋瓷清洗过伤口,江恂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他把宋瓷腕间的水渍擦干净,然后用手帕给她的伤口缠绕了下。
做完这一切,临走之前,江恂又挖了坑,把死掉的那条水蛇的蛇头和蛇尾埋了起来。
宋瓷在一旁默默看着,后怕地道:“我感觉我今晚要做噩梦了,那条蛇离我那么近,我真的怕它再咬我几下。”
江恂歉疚地道:“抱歉,我不该带你来河边的。”
宋瓷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大石头下面会藏着一条水蛇。”
江恂看她一眼,然后走过去,把水底的那块心型鹅卵石捡了出来,递给了宋瓷。
宋瓷摇摇头,“我都有阴影了,你扔了吧。”
不怪宋瓷刚才想要捡这块石头,这块心型的鹅卵石表面光滑干净,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江恂并没有扔掉,他把这块小石头攥在掌心里,和宋瓷一起离开了河边。
*
“江恂,你轻一点儿。”
女孩的哭腔在他耳边响起,江恂本来是在给她吸/蛇毒,可不知怎么回事儿,他的唇,顺着女孩纤细柔滑的手腕,渐渐地上移。
女孩的哭声又响起,“江恂,你松开我。”
可他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着动作。
……
第二天上午,院子里江老太太的脚步声响起,江恂突然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上方的屋梁。
他眸子里闪过一抹懊恼,他竟然因为昨天的事情,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在梦里,他对着宋瓷……
宋瓷是他的继妹,他竟然做了一个这么不堪的梦,更让他觉得羞愧的是,平常做的梦很快就会忘记,可昨夜的那个梦,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少年的眸色幽深,水蛇是没有蛇毒的,可他觉得,他是不是中毒了?
江恂不是会赖床的人,平常他一大早就起床了,可今天一反常态,快到中午了,屋子里还没动静。
江老太太走过去,隔着窗户朝屋里看,“江恂,醒了吗?”
江恂一愣,赶忙坐起来,“外婆,什么时候了?”
“快十一点了。”江老太太道:“你怎么睡这么久,是不是这几天上山采蘑菇累着了?你要是累的话,那就再睡一会儿。”
十一点了?
他做了个春梦而已,一觉醒来竟然快十一点了!
他薄唇微抿,“外婆,我没事,我这就起床了。”
下床后,江恂又洗个了澡,这才换上衣裳出去屋子。
临出屋前,望着弄脏的床单,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怕江老太太发现,他把床单弄成一团,抱在怀里朝外边走去。
江老太太奇怪地打量着他,“你昨天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刚起床又洗了一次?”
江恂面上涌出一抹尴尬,结巴了一下,“晚上睡…睡觉太热了,出了不少汗。”
江老太太没多想,看到江恂怀里的床单,江老太太又道:“你前些天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新换的床单,不用洗得这么勤。”
江恂轻咳了几下,继续编着借口,“床单…床单也被我弄脏了,出了不少汗,还是洗一下吧。”
江老太太伸手,“那你放着吧,饭做好了,你去吃饭,我给你洗。”
江恂身子又僵了下,他哪敢把这个弄脏的床单给江老太太。
做贼心虚,他急忙避开江老太太,“外婆,不急着吃饭,我来洗就行。”
生怕江老太太再继续问下去,江恂慌忙跑到水井边,打了桶水,把床单塞进了木盆里。
这一刻,他松了口气。
做春梦一时爽,可也是有代价的,江恂边洗床单,边在心里自我唾弃了一番。
知青宿舍这边,宋瓷以为自己会做噩梦,但没想到,她并没有梦到可怕的水蛇,那个葫芦玉瓶,却是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这一次,葫芦玉瓶里的凝露更多了点,宋瓷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清香的味道弥漫在唇舌里,宋瓷只觉得通体舒适。
早上宋瓷查看伤口的时候,她微微一怔,腕间的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了。一夜之间,那一道鲜红的长印子不见了,她仔细看了半天,才看到一条浅浅的、淡淡的粉色印子。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受伤了。
宋瓷皱了皱眉,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伤口还很明显,怎么睡了一觉什么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