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被赶出去了。
    秦妍嫣咬着唇又问：“那爷爷呢？”
    秦明月：“爷爷下生产线去了。”
    所以，他们都不在，秦明月就可以代表公司召开会议？
    秦妍嫣心底苦涩难忍。
    “那个，你要不要进去坐一下。”
    看到秦妍嫣眼圈都是红的，秦明月才这样说的，本来还想问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的，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可是听在秦妍嫣耳朵却变了味，觉得秦明月是在向她宣示主权。
    她说了一句：“不用了！”
    然后转身飞快跑了。
    这是怎么了？
    秦明月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
    这天，傍晚时分，老爷子的车驾缓缓往秦家老宅驶去，司机远远的就在大门口看到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站在车前，直直跪了下去。
    “老爷子，这……”
    秦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停下。
    车门打开，老爷子迈步走了下来，每一步都走得稳定健壮，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如同一座山一样罩下来。
    跪在地上的秦天成谦卑地抬起头，双手抓住老爷子的裤腿，叫了一声：“爸……”
    随即便开始痛哭起来。
    一个大男人竟然就真的就匍匐在老爷子脚下，呜咽地哭了起来。
    他哭得真切，哭得诚恳，就像一个犯了错，等待认罚的孩子。
    “爸，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从小，您就拿我跟大哥比，总是骂我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从来就没有对我有过好脸色，大哥那么优秀，我却那么平庸，无论走到哪我都能听到那些对比跟置疑的声音，站在大哥面前，我总是感觉抬不起头来，无论走到哪里，所有的光辉都罩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所以，我开始嫉妒，心里也开始怨恨……”
    “我也想向大哥一样优秀，我也渴望得到您的认可还有赞许，可我就是没有大哥的头脑，没有他的聪明才智，您让我怎么办……”
    秦天成双手捧捂着脸，痛哭流涕。
    “我妈从小就教我要怎么不甘于我大哥之下，让我要去争，要去抢，要得到秦家的一切，这样才会没有人敢看不起我……”
    看着这个跪在他脚下的儿子，秦老爷子心里百感交激，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是他的骄傲，可这个儿子何偿不是曾被他放在心底里疼爱过的，谁能料想到他们父子今天会走到这一步。
    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随后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脸上是一个父亲的慈爱：
    “罢了，罢了，我也不怪你了，你知错了就好，知错就应该去承当，天成，站起来吧，像个男人一样，去承担你自己犯的错误，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那么，作为父亲，我依旧会收容你。”
    天底没有一个父亲会真的不管自己的孩子。
    不管这个孩子有多大了，不管作为父亲的自己有多老了。
    秦老爷子叹息着走了进去，那双混浊的眼睛里一片模糊。
    留下秦天成还跪在那里痛哭。
    税务局的缴税通知很快就送到了秦天成手上。
    因为这是他一个人操办的，偷税漏税的钱也是他自己私吞掉了，与秦氏跟一众股东都没有关系，所以这笔钱理应由秦天成一个人去补缴。
    补缴金额一共是五亿三千四百六十三万。
    秦天成需要卖掉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才能还得起。
    如果补不齐，那他就面临牢狱之灾。
    秦天成似乎也认命了，开始变卖自己的财产。
    名下几套房都挂了出去。
    好在房价涨了少少，他的房子地段又不错，中介那边刚挂出去，电话就接个不停。
    要说最值钱的，要属他在锦南苑的那套别墅了。
    就是，别墅里住了他最喜欢的晴妇，还有他的儿子扬扬。
    可秦天成实再不忍心看着儿子无家可归呀，他抱着儿子，还有那个叫刘倩的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口中一直说着：“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呀。”
    “倩倩，我对不起你呀……”
    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垂下眼帘不说话，当初，她刚生下儿子的时候，秦天成可是承诺一定会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他的承诺里不仅有大别墅，还有豪车，还有让儿子继承公司。
    可是现在竟然跟她说要破产了？！
    开什么玩笑。
    “倩倩，你就委屈一下，先搬去我给你租的公寓里去住一段时间，只要你肯相信我，我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的。”
    女人还是不说话，东山再起？
    呵呵吧。
    方雅茹出院了。
    念在到是方家人的份上，方老爷子让两个儿子去把她接回家吃了顿饭。
    吃着饭，方雅茹还朝方老爷子哭诉。
    “爸，要是离了婚我跟嫣嫣可怎么办呀……”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离婚。
    即使她差一点撞柱子死了，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她对秦天成也依然没有死心。
    想来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秦天成是她过去糊里糊涂的十几年里，唯一的支撑跟信念，那有这么容易就倒的。
    说得方老爷子想拍桌子了：“秦天成那个狗东西都已经开始卖房子了，你不离婚，是想跟他一起破产还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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