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他们府上的世子其实天资寻常,反而是这个幼子,自幼习武,精通兵法,只要有机会,定能建功立业,可没想到,太后竟然盯上了他。之前以为是看中自家女儿,已经打了太后一次脸,这次若再拒绝,那就把太后得罪死了。
这个局面落在上京诸多勋贵重臣眼中,他们都冷眼旁观,等待秦国公府做出选择。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御史上奏,顿时引起一阵波澜,让不少人暂时移开了目光。
九月廿一,御史王元文上奏,参献王大不敬之罪,言他曾于先帝丧期饮乐 ,且诞下一子。
天子下令严查。
诸人顿时心中微妙,猜测这位是要对诸王下手了。
也是,当今皇子的时候,可没少被其他两位皇子欺辱,之前还以为这位大度,可现在看来,分明是还没到时候。先是允了荣王夫妇和离打了他一巴掌,又是献王,也不知,后面还有什么。
皇帝态度在这里,大理寺丝毫不敢耽搁,短短几天就查明了此事。
早朝大理寺卿把奏折呈递御前之后,天子当堂就把奏折砸到了寇元赐的脸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可见他怒火之盛。
寇元赐口称冤枉,刚一抬手,就疼的浑身一颤。
他心中咬牙,本来没把季雁来之前踢他那几下当回事,可这些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被踢的那几个地方仿佛从骨髓里渗着的疼痛竟越来越厉害。如今,只是一抬手,他就疼的面色发白,可寻了大夫来看后,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旖旎心思,简直恨不得把季雁来撕碎,可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更要紧的是哪个御史的参奏。
咬牙忍住疼,寇元赐想要辩驳,可人证物证俱在,哪儿有他辩驳的地方。
一番呵斥后,天子当朝就下了旨,让他去给先帝守陵十年,把人赶出了上京。
献王府上一片哀戚,寇元赐直接砸了书房,怒声到,“季雁来,季家!”
“岂有此理!”
那御史乃是季家门生,儿他最近除了季雁来,也没做过别的事情,如今乍然出了这件事,根本不必多想,必然就是季家。
“来人,”眼神阴冷,面色不定一会儿后,寇元赐扬声叫到。
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那他何必再有那么多的顾忌——
福顺楼。
这家有一道名菜为八珍鸡,今日季正阳以庆贺为由带着季雁来到这里用午膳。
算来,季雁来心情的确不错,任谁知道缠着自己不放的小人要滚了,都要开心的。
兄妹两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才起身离开,谁知,在下楼的时候,竟恰好遇见了云家兄妹。
一番攀谈之后,他们决定同行。
云家的宅邸在季家西边,的确顺路,两家的马车徐徐前行,穿过热闹的主街,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拉着马车的马骤然发狂起来,冲向人群,掀起一片尖叫。
马车上,季雁来身子一晃,险些歪倒,还好及时扶住了窗户。
外面采秋惊声道,“姑娘,有人拿镖伤了马。”
外面的惊叫声越发喧闹,根本来不及多想,季雁来扶起身边已经摔晕了的季正阳就想出去。
可她一个人出去容易,带着一个人的话却十分困难,季正阳再是文弱,也是一个大男人,再加上摇晃个不停的马车,竟把她难住了。
“季姑娘?”外面云乘素的声音响起,跟着连声让人拦住马。
外面采秋等人在惊马的时候就跳下了马车,这会儿也都惊慌的看着马车。
“我家姑娘和公子都在上面。”采春声音微颤。
云乘素顿时明白季雁来那样好的身手,为何还没下来。
随着情况危急,季雁来也顾不上再顾忌,抬手就把季正阳给扔了出去,扬声说,“采秋,接住。”
等余光看见季正阳被几个婢女接住后,她才放心一踩窗户跃了出去。
就在脚尖点在窗户上的时候,马儿一急,引得车身一晃,她脚下顿时踩了个空,虽然临时匆匆换了个地方,可等到落地的时候她还是难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小心。”云乘素低喝一声,伸手扶住了她。
季雁来深吸一口气,稍微平稳了凌乱的呼吸,顾不上多言,转身看着一众侍卫还在努力围堵惊马,忙上前一步,扬声说,“不必留手,杀了它。”
眼下正在闹市,这马明显受了惊,想要安抚它难上加难,为免伤人,季雁来只能出此下策。
几个护卫早有这个心思,只是之前估计着车里的贵人,这会儿人都下来了,而且正主也有了吩咐,立即就动了手。
刀光划过,鲜血溅出,棕红色的骏马倒地,渐渐没了声息。
季雁来顾不上这些,忙命婢女们去看看受伤的百姓。
云乘素侧目看了她一眼,见着那脸上的担忧,眼神一动。
竟不是做戏?
一番忙碌中,京兆尹的人匆匆来迟。
等说明情况一切妥当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季正阳离了京兆尹的人回去,才惊讶的发现云家的人还没走,那云乘素正和他妹妹温声说着话呢。
见此,他眼中亮光一闪,施施然过去打断,表示可以回去了。
云乘素立即表示,季家的马车已经坏了,可以坐云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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