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BBZL建安王妃后,二人前后脚进屋。
薛邵将门碰上,从身后环住她,丁宝枝提前按着他手说还在月事期。
“不碰,我就想抱着你。”薛邵将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我走的时候你还没什么胃口,摸摸有没有瘦。”
丁宝枝任他把着自己腰身,说道:“吃得好着呢,徐嬷嬷像填鸭一样给我炖煮补品,王妃来之前我才在吃嬷嬷做的红枣姜糖。”
他俯下身问:“红枣姜糖?”
“嗯,说是补血的。”
“我尝尝。”
丁宝枝没反应过来要给他拿,后者捧着她脑袋垂首便吻下来。
她就知道,薛邵没事尝什么糖......
晚上用过晚饭,薛邵竟还要外出去北镇抚司。
丁宝枝微微一愣放下碗筷,帮他把凳子上随手搁着的绣春刀拿过去,单手一提沉甸甸的,居然那么重,那晚看薛邵在雨夜里挥刀,她还以为很轻。
薛邵看她抱着刀走过来,皙白的手抓着乌黑的鞘,替他将鞘耳扣上。
他轻嗅她的发香,不舍道:“我今晚也不一定能回来。”
丁宝枝一愣,抬眼看他,“那你专程回来就是为了吃顿饭?”
他注视她,话音闷闷的,“也是我想见你了。”
*
京中某处深宅。
容予趁着夜色走下马车,身披暗色斗篷,直到进了铜头朱红漆的府门才摘下兜帽。
府邸内的人对他恭敬道:“容太监,家主已经在等您了。”
“有劳带路。”容予脱下斗篷露出底下铁锈红的曳撒,将斗篷递给了身后张平。
容予没被带进厅堂,而是进了一扇又一扇的垂花门,来在内院的某间雅室。
隔着八扇屏,内里的人侧躺在罗汉床上抽吕宋国传入大纾的淡巴菰,屋里烟熏味呛人,可躺在床上的那人却感受不到,只是眯眼享受。
赤金盘璃的锦靴歪倒在床边,床上人道:“容予,来啦。”
“是。”
“你再不来我都要以为戴左明招供,薛邵已经将你给暗中拿下了。”
容予道:“戴左明被审问两日,还没有招,他妻儿都在我手上,识相的就知道该怎么做。”
“诏狱之所以是诏狱,就是因为里面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你觉得他单凭自己死得成吗?”床上那人让烟呛到,咳嗽两声道:“他要是将你供出来,我可没有你的把柄在手上,你要是将我给供出来怎么办?容予啊,戴左明必须死。”
“是,我会着手去办。”
“容予啊,我可是将你当成下一个马志忠在培养,别叫我失望。你比马志忠强一点,起码你比他胆子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将马志忠逃去清州的消息告诉了锦衣卫。”
容予顿了顿,秀气的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那人继续道:“我之所以默许你替代他,一方面是可以用马志忠的死松懈小皇帝的防备,另一方面,哼,你的确比他有野心,有野心的人才能助我办成真正的大业。”
“容予定不负厚望。BBZL”
屏风后冷不丁道:“别说这些虚的,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容予答:“下一步,我会拿过锦衣卫的权力。”
屏风后爆发笑声,好半晌才缓过来,“说说,你要怎么拿?薛邵肯让你拿去吗?”
容予只微笑着慢慢道:“有上次勤政殿尸首一事,我已经鼓动内阁向皇帝施压,现在我要用戴左明之死将薛邵逐步架空。没了薛邵,皇帝也就自折利刃,断了臂膀。”
“所以如何杀死戴左明,你有了主意?”
“有。”
屏风后传出‘窸窣’声,是那人坐了起来,“怎么做?”
容予答:“薛邵并非没有软肋,利用好丁家人,就能让他自投罗网。”
“唔,差点忘了,你和丁家的女儿有些渊源。好,那就交给你了,我要听到戴左明死在诏狱的消息。”顿了顿,他吸一口淡巴菰,遥遥对着烟雾喊话,“薛邵,别白费力气了,你什么都审不出来,也永远查不到我。”
容予缓缓从门口退了出去,张平将斗篷披回他肩上。
他伸手扣上领口铜扣,平稳道:“回宫。”
*
次日朝堂,退朝后皇帝刻意留薛邵在殿上。
看得出薛邵一夜没睡,审问犯人看着却像犯人似的阴沉疲惫。
皇帝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问:“怎么样了?章启正倒台以后,是谁让戴左明以户部名义带出去那么些赃物?”
薛邵答:“他还没招。”
“看你脸色朕也知道他还没招供。”
“万岁,他该有至亲在那人手上。”
“嗬,你意思要他招供,还得先救出他的亲人挚爱?”皇帝呼出口气,摇了摇头,“薛邵,不是朕催促,而是现在真相就在戴左明嘴边,你却撬不开他的嘴。迟则生变,好好想想办法,尽快吧。”
薛邵道:“万岁,刑讯这样的人只能用时间拖着,他以为自己不怕死,只有恐惧可以慢慢拖垮他,等他意志薄弱,总有那么一瞬会变得自私,千方百计想要活下去。”
皇帝敲敲桌子道:“朕知道你有办法,只要别让他死了弄断线索,其他放手去做。”
“臣定不辜负万岁信任。”
薛邵退出殿外,照例在容予手中托盘接过佩刀,只不过这回容予朝他微微一笑,与他擦身走入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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