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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惟庸刺那一剑之前,他对她十分疼惜、呵护。
    日日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儿早点出生,只要有空闲,就会对着肚子里的孩儿说话。
    所以,那一剑刺下来时,她整个人还是懵的。不明白柔情似水的夫君为何眨眼间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沈惟中一直在催促他:快点杀了她。她什么都听到了。她活着,咱们沈家一个都跑不了。
    沈惟庸在他兄长的催促中剖开她的肚子。他说:她死可以,我的孩儿不能死。
    其实,那一天,她匆匆忙忙找过去,真的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记得沈惟中在侃侃而谈:终于把他们送进牢房只待问斩。只要太后的手谕下来,我们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
    后来,她转生到末世,一直忘不了死前那一幕。终于想明白,沈惟中说的任务,就是冉家上下百口人的性命。
    她那天之所以不小心听到这场密谈,也是因为听身边的傅母得到消息,因“通敌叛国”抓进大牢待审的兄长,突然在牢里病逝。
    不知何故,冉家被抄家。
    她心急如焚想找沈惟庸,求他去牢里探探虚实,到宫里打听到底出了何事,想个办法救冉家。
    却不曾想,听到的却是沈家密谋陷害冉家的秘密。
    她只知坐实兄长通敌叛国的人,是来自周饶国国师的一封信函。
    查实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她现在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份可以做到的。
    她之所以答应父母来境山,早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她要在五年间迅速积累起财富,同时苦练武功,亲手手刃沈家两个畜生。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还要背着药王宗的人,在用毒的造诣上更上几层楼。
    钱庄的生意,第一世,她无意中在兄长给阿父的信中看到过。
    兄长在千门镇经营的钱庄,做的风生水起。而后又在周饶国边境的绥城开了分店。是笔赚钱的好买卖。
    因她以后要嫁入世家大族,阿母让她学习中馈事宜,对于财务方面的事,她格外上心,遂记了下来。想不到这一世,可以拿来便用。
    想得多了,难免辗转反侧,愁于无法入眠之时,终九畴的篪声在暗夜里吹响。
    这次他换了一首曲子,曲调低沉徘徊,袅袅不绝,似阿母睡前的催眠曲,少棠慢慢在乐声中阖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少棠在终九畴“咚咚咚”的敲门声中醒来。
    睁开眼竟然天光大亮,错过了练武的最好时间。
    少棠双手抱头,长啸一声,懊恼自己睡过了头。
    昨晚竟然是她到镜山后,睡的最踏实香甜的一晚。
    终九畴不满意她磨磨蹭蹭的起床速度,直接跳窗进来,把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少棠气得与他动起手来,幸好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幸好她睡觉有穿中衣的习惯。
    不然岂不是都被姓终的看光了。
    终九畴瞧着少棠满面红光,定是昨夜睡得不错,唇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耐着性子与她过招。
    少棠功夫很杂。
    有末世学来的招数,也有冉问教的拳法。她也算是个有灵性的,这两种完全不同的路数竟然被她糅合到一起,竟出些出其不意的怪招。
    终九畴的武功在她之上,却对她所习功法产生好奇,尤其她见招拆招的机灵劲,引得他不想停下来。
    两人你来我往,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却没破坏一件物什。
    数百招过后,少棠大汗淋漓,竟觉比独自练功还要痛快。
    她似猜到终九畴的用意,突然停下手,问道:“你故意喂招给我?”
    终九畴也停下动作,在八仙桌旁边站定:“你刚明白过来。蠢到家。”他倒了一杯隔夜茶给自己,仰头喝了下去。
    “哎?别。”少棠想说那杯子是她用过的,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终九畴奇怪:“一大早上陪你练功,喝口凉茶你都不舍得?赶紧洗洗干净,去给你师叔我做饭。”说完看都不看少棠,径自推门离开了。
    少棠悻悻腹诽:真是属狗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心里刚说完他的坏话,终九畴又折了回来。吓了少棠一跳。
    终九畴看见她那副做完坏事被抓现场的样子,冷哼一声:“你大师兄在前厅等你许久。你再不去,估计人就要走了。”
    少棠这才想起今早约了满悔师兄,一起商量攻克几位师叔入股之事。
    “都怪你。”她推终九畴出去,锁好门,关好窗,进了里间沐浴更衣。
    满悔在前厅等的无聊,一个人溜达到庭院,站在池塘边,凝视着绽放的朵朵红莲,一时出神。
    这个师弟可真是个妙人。
    小小年纪,想法层出不穷。连莲花都种的别出心裁,比师祖莲台上那一池莲花还要美。难怪师父会喜欢。他也有点喜欢上这个师弟了。
    尤其与她谈境山各峰的账目时,师弟的小脑壳转的比他都快。
    很多如何开源节流的方法,两人一拍即合。
    成乙不善理账目,所以丰让把这活计交给了丰滔滔。
    丰滔滔带了满悔一年,他不仅学会了看账本,对于各峰收入、支出后的结余如何打算,都理的清清楚楚。
    他曾经建议师祖把境山多余的粮食卖给周边两镇的百姓,换些银子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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