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想了想:“找人要账。”他猜,一定是找到冉小公子的下落了。不然殿下不会改变计划。他从三殿下的眼中看到一种从来没有的火光。
看来,那本书真是坑苦了殿下。
程谓望着孟德匆匆离开了背影,若有所思。
找人要账?
这世人恐怕让他最想讨要的账,在境山。
难道,那个小女娘终于下山了?
他推门进到书房,看到宗政慎正在屋内踱着步,步伐时快时慢,似心情一样杂乱。
程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殿下这是去要账,还是去还账?
昭亭城外五公里处的林子里,一队人马正在溪边燃了篝火,做修整。
十几匹骏马拴在一处草木茂盛处,正在慢慢嚼着草料。
全副武装的黑衣护卫井然有序的各自忙碌着。
有人生火,有人打水做饭,有人站岗放哨,有人搭帐篷。
小溪边,站着一个男子。只见他一袭玄色衣袍,身材颀长,乌发高高束起,宽肩蜂腰,身姿挺拔。
溪水潺潺流动,裹挟着夕阳泼洒下来的一层又一层碎金子,向下游流去。
男子望着水面如星辰的碎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咳嗽了几声。
却见水面上那个俊美的倒影,也跟着抖了起来。
身后一直侍立的苏仑关切地上前询问:“主子,是不是该吃药了?”
终九畴抬手制止:“不必。吃了不也是咳个没完。不如不吃。”
苏仑张了张嘴,想要劝两句,却听终九畴问道:“你说那个和我长得有九分像,叫终九棠的人是谁?”
刚进周饶国境内,他派出去的暗卫就来信禀告,昭亭郡有个长得与少主一般模样的人,与毒仙门对着干,身边跟着一只白虎,人称终九棠。
这么多信息累积在一起,再猜不出来是谁,苏仑都嫌弃自己蠢了。
“还能有谁?一定是冉小公子呗。”就他那精灵古怪的劲头,再没有别人。
有谁敢易容成修罗宫少主的样子,冒充他的弟弟招摇过市?
有谁敢与横行霸道的毒仙门对着干?
又有谁这么大胆敢与虎同行?
种种迹象表明,这人是冉少棠无疑。
终九畴亮如繁星的眸子里映着水面上的碎金,整个面容都闪着光。
他笑着从怀里逃出几张人皮面具,选了其中一个,对着溪水仔细贴合好,摆弄了好半天,他才回头看苏仑。
“你看,这张面目好不好?”
苏仑想起这是少主年少时常爱用的一张面具,点点头:“就用这张吧。”
终九畴摸了摸脸上已经贴的严丝合缝的人皮面具:“既然她易容成我的样子,那我也不能缺了礼数。”
想了想,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面具递给苏仑:“你也贴一张。少棠认识你,你这个样子跟在我身边,她那么聪明,一猜就能猜到是我。”
苏仑接过,虽然心中十分不愿意捂一张面具在脸上,闷得人难受。但他还是很听话的对着溪水,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换了张脸。
终九畴看着苏仑,说道:“从现在起,你叫小四。我叫江缙。”
第153章 其人之道
“小四”的目光扫过“江缙”的脸,暗自腹诽自家主子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不走心的名字。
“主子,我觉得小五比小四好听。”苏仑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想要争取一下自己的起名字的权力。
终九畴并不在意苏仑在意的,笑着点头:“好,那就叫小五。”
他伫立在溪边,笑声如溪水潺潺清涓,带着晚霞的绚烂。
五年时光,虽不是沧海桑田,却也有物是人非之感,有的是他必须要面对的。有的是他想逃避的。可不管面对还是逃避,他总躲不开的就是这个小师侄。
也不知道再见面,冉少棠那个小鬼变成什么样子了?
会不会仍旧一副挥金如土又视财如命的模样。
苏仑吹着冷风,担心的提醒终九畴:“主子,刘医师可是交代了,您这身体不能受凉,帐篷搭好了,您还是去里面歇着吧。”
“他交代的事情多着呢!样样都听岂不是要把自己装进茧里!”
“可是您的身体?”
终九畴的如冰刃的眼刀挑过来。
看的苏仑身体一僵,不敢再说下去。
终九畴捡起岸上的一块鹅卵石在水面上打了个水漂,心情难得的好。
苏仑只好命人取了披风来给终九畴披上。
这个,终九畴倒没有拒绝。
苏仑心知只要提到身体,少主一定会不耐烦,他只得默默地按照刘一手的要求仔细着他的衣食住行。
“主子,明日到了昭亭我们要做什么?”
终九畴蹲下洗手:“听说仙盟大会没请柬不让进,明日搞几张来玩玩。”
“主子,各门派只有一张请柬,咱若都抢了,这仙盟大会恐怕是开不成了。刘医师不是交待要看探探各派虚实找出当初害您中毒的凶手吗?聚到一起才好一锅烩。”
终九畴颇为不满的瞪苏仑:“按你的意思,我们要进毒仙门,只能从药王宗那儿抢请柬了?”
苏仑沉吟了一下,思考完此事的可行性,小心翼翼地探讨道:“丰宗主已经从境山出发,不如我们在此地等他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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