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仑在心里翻个白眼。
自家主子怕是忘记自己还戴着面具吧?
冉少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仇无病一眼。
仇无病苦大仇深的望望终九畴,又恨恨地看冉少棠。
沉声问道:“终老板,临死前,能否让仇某做个明白鬼。我与你到底有何仇怨?你为何要对仇某赶尽杀绝?”
他不提还好,说到痛处,冉少棠茫然地望着终九畴,似乎想在他的人皮面具上回忆与江缙过往。
终九畴不知她是何意,被她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心道不好。不是自己这个有断袖癖的小师侄,突然转移了喜好,不喜仇无病,改注意自己了吧。
幸好自己这张脸不是自己的。
不然嗯,不然更麻烦。
“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了,都记不起来了吧?”终九畴为了转移注意力狠踢了仇无病一脚。
他多少有些了解,冉少棠恨仇无病,多半是因为江缙之死。
仇无病今日是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当然他九岁那年比这个还惨。
他闷哼一声倒地,心中激起一股怒意。
既然要死,那他就多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他打量着冉少棠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眼看守在他身边的护卫,关键时刻夺刀也不错。
台下被掀了斗篷的宋敖紧抿着唇,生气地瞪着秦晓月。
秦晓月才不在乎他的眼神里,是不是在不停的飞刀子出来。
反正他不会说话,就让他当哑巴好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台下的杏林与武林人士,围着吴维与宋敖打听中的是何毒?如何中的毒?又是怎么被救活的?
毕竟,这些事说不定日后他们也会遇到,多知道些有备无患。
人群里乱糟糟之际,后院里传来了杀声振天的打斗声。
终九畴立即警觉起来,与苏仑对视一眼,苏仑已经一手按住腰刀,向后院杀去。跟随他上来的十名护卫围在终九畴身边,阵出保护自家主子的阵法。
终九畴却摆手让他们跟着苏伦。
“速去控制住局面。”
冉少棠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对旁边一直安静守候的三七吩咐道:“你带人过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属下还是留在公子身边吧。万一下面有人不老实呢。”三七颇为担心的扫视全场,四处安插的人手均给了无事的回应。
冉少棠心平气和地对三七道:“无妨,这里有晓月和福叔,搞得定。”
三七犹豫片刻,还是带人去了后院。
场下之人听到越杀越猛的刀剑声,纷纷停下议论,齐齐地向后院的方向望去。
仇无病心中暗喜,后院有一条暗道,是山外通向庄子的另一条捷径。这条密道只有门主与左右护法知晓。
看来毒仙门有救了。
不知来的人是马恒远还是骨万枯。
不管是谁,都会改变现在被动的局面。
他暗暗运用内力,想要把毒逼出来自己好做个内应。
谁知冉少棠给他下的毒不运功无事,一运功反而雪上加霜,只觉得心口一痛,他喷出一口血来。
冉少棠冷笑着拿弓弩拍了拍仇无病的肩头,说道:“忘记告诉你了,这药与内力相冲。你可千万别运功。不然不等毒发,自个先经脉断裂而死。是不是太激动了?放心,谁敢来救你,小爷我就让谁立即见阎王。”
仇无病不敢再听她胡言乱语。
因为她每说一句话,他觉得自己的心脉就乱跳几次,已经有崩断之兆。
不过,这一次,冉少棠说的话有点大了。
场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声。
冉少棠与终九畴同时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那边的人群突然四散开来,露出中间地面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而杀人者是个白胡子老头。
已经从干呕中缓过来的相葉看清老者面貌,诧异地去抓郭侠的手。
“大侠你快看,是那个一直和咱们搭话的老头。”
郭侠目光落在老头那只血淋淋的右手上,身体控制不住的热血沸腾。
这是什么怪物,竟然练的黑虎掏心的功夫。
地上死掉的两个人心脏位置突突的向外冒着血,已经救无可救。
徒手就能掏出人的内脏,这老头太可怕了。
幸好他拉着相葉提前离开那个位置,不然遭遇不测的可能就是他与未婚妻。
相葉也看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涌起一阵后怕。拉着郭侠的小手又冰又抖。
郭侠另一只手覆上相葉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别怕,有我在。”说完,他抽出腰间佩刀,挺身站到未婚妻前面。
武林中没有听过有人练此邪功,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冉少棠认不出那张脸,却认识他的那只手。
枯瘦如鸡爪,又似绑在一起的五只利刃,难怪一掌就要了人命。
“是骨万枯。”冉少棠站在台上,浑身散发着无法抑制的寒气。
这股寒气化成浓浓杀意,跟着血液遍布冉少棠的四肢百骸。
仇无病呵呵笑了两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想不到来救他的竟是骨万枯。
终九畴对于这种出手就掏人肺腑的功夫也没听说过,他直觉此人不好对付,拉住要冲下去杀敌的冉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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