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还有扑面而来的酒味。
她坐下来,翘起腿轻轻嗅了嗅,皱着眉说:“才半个小时,你就大半瓶了?”
这男人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宴君尧衬衫的领口微敞开着,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抓着沈棠的手,把玩着不肯松手,唇边勾着笑。
“怎么办,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他这话,不像是疑问句,倒像是陈述句。
沈棠却听出了他话里的玩味,扭头看向那边半个小时内也一人干掉大半瓶酒的几个哥哥,无奈地叹气。
……
三个小时后,整个餐桌上只要是沾了酒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飘。
沈棠看了一眼墙角空空如也的箱子,叹了口气。
六个人,十二瓶洋酒。
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们真能喝。
唯一没喝酒的三个女生,一人扶起一个,踉踉跄跄地朝外走。
季妧扶着沈遇,向沈棠询问过沈遇的房间在哪后,就扶着人上楼了。
沈荡的意识还算清醒,却没拒绝鹿悠的搀扶,被她扶着也上了楼。
沈棠扶着宴君尧坐到沙发上,刚要转身去喊管家找人照顾一下剩下的三个哥哥,手腕就被攥住。
宴君尧拧着眉,温度高得有些惊人的大掌紧紧抓着沈棠纤细的手腕。
“去哪?”
野性扑面而来,仿佛醉得不轻,要释放天性似的。
沈棠无奈地坐回他身边,哄小孩似的,耐心又温柔:“我去找管家伯伯,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宴君尧抿了抿唇,放开了她的手,转而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
沈棠弯眸一笑,起身很快就跑开了。
让管家找佣人把她的几个哥哥扶上楼后,她又跑进了厨房。
她找厨房里的阿姨要了蜂蜜,用温水冲了几杯蜂蜜水,自己端走一杯。然后又让阿姨把剩下的几杯端上楼给她的哥哥们。
回到客厅的时候,宴君尧仍然保持着揉捏额头的动作,呼吸也沉重了几分,似乎非常难受。
沈棠无奈失笑,端着蜂蜜水走过去,埋怨道:“让你少喝点你不听,现在知道头疼了吧。”
她坐下来,把蜂蜜水递给他,“喏,这个喝了。”
宴君尧看了一眼,接过水杯仰头几口就喝光了整杯蜂蜜水。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宴君尧把水杯随手放在桌上,然后身子一倒,躺在沈棠的腿上。
沈棠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舒服地躺着,小手轻轻揉着他的头,给他减轻酒劲带来的头疼。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心疼。
刚刚要不是她拦着,他们还打算让人送酒来继续呢。
一个个的,酒量好是好,但是喝起来都不要命。
宴君尧闭眼轻笑,“心疼了?”
“嗯。”沈棠不否认,软绵绵的声音仿佛浮毛在心间撩拨。
宴君尧翻身抱着她,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好,下次不喝了。”
他今天没有拒绝跟沈家几兄弟喝酒,是因为这些是沈棠的娘家人。
今天不喝,下一次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但是今天喝了,婚礼上大舅子们就不会太为难他了。
这是不言而明的事。
他是个商人,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更不会喝无意义的酒。
沈棠停下手里的动作,揉着他短却柔软的碎发,不满地垂下眼,“你保证。”
“好,我保证。”宴君尧顺着她。
等宴君尧的酒劲稍微退了一些,两个人一起上楼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沈家公馆。
等车子缓缓驶离了沈家公馆后,沈棠才翻出包里的手机给鹿悠和季妧发消息。
三个人有一个小群,沈棠点开群聊,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按着。
【宝贝们,我先回御海湾了,明天的会议别睡过头了。】
她发誓,这绝对是善意的提醒。
但是看见消息的季妧却不这么想。
她坐在沈遇的大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莫名有种被卖得非常彻底的感觉。
而另一边,鹿悠根本没看见消息。
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机会看消息。
她本来打算把沈荡扶回房间就离开,谁知道这人看着人畜无害的,竟然是装醉的。
他根本就没喝多少!
沈荡看着面前有些拘谨局促的人,拨了拨头发,随意地坐在床上,还伸手拍了拍身边位置:“坐。”
鹿悠盯着他,小心翼翼地挪步过去,坐在他身边,却又与他隔了些距离。
坐下来后,她又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刚想告辞,就听见沈荡的声音传来。
“说吧,干嘛躲我?”沈荡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老实说,他已经准备摊牌了。
但是鹿悠最近的态度,还有今天突然说以后不去地下基地了,都让他突然有些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他也不傻,看得出来。
他的想法是,有问题,就解决。
长这么大头一次心动,他不准备轻易放弃。
当然,如果鹿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他也不会死缠烂打。
绝对深情,也绝对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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