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了三四遍后,卫擎盯着最后一句话看了许久。
他媳妇儿提到他的生日……
九月十五。
他媳妇说,盼着他能归家过生日。
数年来,他过的都是卫老三给他定的生日,并非九月十五,他媳妇儿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记错他的生日。
卫擎盯着那日期看了好一会儿。
他媳妇儿不可能记错,又特意将这日子写出来,肯定是有目的的。
九月十五。
他媳妇儿是不是在提醒他什么?
九、十五……
卫擎数了这封信的第九字,是‘私’字,第十五个字,是‘兵’字。
两个连起来就是‘私兵’!
卫擎猛然瞪大了,他媳妇是要告诉他,长公主养私兵!
在自己的封地养私兵,她怎么敢?!
不过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长公主野心勃勃,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若是能找到长公主养私兵的证据,那就能对付长公主了……
他本来因为这个案子被困在这里,幸亏他媳妇送来了这个消息,给他新方向。
卫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格外温柔。
他将那封书信小心翼翼收好,贴身放着,又拿出画笔和纸,想象着他媳妇儿的模样,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真的好想她啊。
卫擎手执画笔,将她的一颦一笑勾勒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的门便被敲响了。
“进来。”
来人是跟他一起来的刑部郎中,三十多岁的年纪,姓扈,卫擎叫他老扈。
老扈走了进来,看着他的冷面大人拿着画笔在画什么,不由得好奇,凑了过来。
他看了片刻,猜测道:“大人,您这画的是乌龟?”
这乌龟,莫不是在讽刺那些为难他们的地方官?
卫擎:“……”
卫擎抬起头,冷眼瞥了他一眼。
老扈吓得缩了缩脖子。
难道他猜错了?
老扈连忙说正事:“大人,那些地方官根本不配合,这案子没法查了。”
“那就不查了。”卫擎道。
老扈惊讶。
大人比他还轴,怎么就不查了呢?
“大人,这几天我发现乐水县的赋税明显有问题,我觉得不止乐水县,估摸着整个望仙郡都有问题,这税和上交上去的明显有出入,这些钱用去哪了?”老扈道。
卫擎道:“回去再说。”
“大人……”老扈为人正直,就想把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走了。”卫擎道。
老扈叹了一口气,看来连大人都屈服了,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听令。
翌日,卫擎与众人辞行,说自己要离开乐水县的时候,倒叫乐水县的地方官有些诧异。
他们本来以为这位钦差大人的性格,还要在乐水县磨蹭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干脆就要走。
“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这望仙郡是长公主封地,这案子都‘水落石出’了,他还要查,是想得罪长公主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钦差还挺识时务的。”
“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吧,省得战战兢兢的,怕他查出什么来。”
“是啊,瘟神送走了,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多亏各位想出这么个好主意,应付他啊。”
这些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卫擎收拾了东西,便乘上马,离开了乐水县。
那些地方官都松了一口气。
一行数人,骑着马,离开了乐水县,却并未按原路返回,而是拐向了另外一条路。
“大人,我们不是回去吗?您这是要去哪里?”老扈疑惑道。
“查另外一件事。”卫擎道。
老扈惊讶:“还有什么事?”
老扈是他在刑部的心腹,卫擎也就直说了。
“查长公主养私兵的事。”
“养……私……私兵?”老扈嘴巴张大了,神情难以置信。
“乐水县县令被诬陷之事没那么简单。”卫擎道,“乐水县县令为何被诬陷处死,就是因为他觉得乐水县的赋税太重,百姓民不聊生,想为百姓做主,得罪了人。乐水县的赋税,乃至整个望仙郡的赋税为何重?这些钱用去做什么了?”
“养……养私兵?”
“我只是一个猜测,要查了才知道。”卫擎道。
“所以,这些都是一个案子?”老扈想到后面可能会牵涉的人,喉咙干涩。
但是,他们查案,不就是要还以被害人公道吗?再难,都要查!
卫擎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骑着马上了高处,看向远方。
望仙郡太大了,要查私兵养在何处,有些难。
不过,要掩人耳目,私兵肯定养在深山老林之中。
昨天夜里,卫擎拿着望仙郡的地图看了半晌,最终分析出私兵可能藏匿的地方。
就在他看向的方位。
卫擎没有停留太久,带着人便前往他看向的方向。
因为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山林,所以越往前走,越来越偏僻。
如此行了大约四五日,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在此歇息休整。
这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客栈很破旧,房间很小。
卫擎一行六人,老扈是刑部的人,其余都是保护他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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