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起来,小畜生就是吕阁老的孙子。
她要是当街揍了吕阁老的孙子一顿,就等于得罪吕阁老了。
因为萧家的关系,她和吕家有仇,纵然不怕得罪,但是不能这么被动,留下把柄。
就在这时,一群人匆匆过来。
“小侯爷,原来您在这里啊?您从京外来,按道理早该到侯府了。侯爷和夫人在家等了许久,见您还没到家,差小的来看看。”那人连忙道。
来人是吕侯爷身边的人。
那人看向地上躺着的奴隶,又看向棠鲤,最后看向小侯爷身边的管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跟在小侯爷身边的管事连忙汇报,自然是往对小侯爷有利的说。
说什么小侯爷教训巫山奴,棠鲤和三宝多管闲事,惹怒了小侯爷,不小心误伤了百姓。
棠鲤道:“奴隶确实是主人的私有财物,小侯爷即使当街将这奴隶打死,也没有违背大周律令。但是,吕阁老为人正直,心地仁慈,尤怜一草一木,小侯爷却罔顾奴隶的命,这若是传出去……恐怕吕阁老名声受累。”
棠鲤从他的相公话中,对这位吕阁老的做派了解一二,无论内里如何,表现出来的都是宽厚仁慈,据说连看到地上有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经常做一些乐善好施之举,在百姓中名声颇好。
这小东西一点人性都没有,棠鲤只能搬出他的祖父压他。
同时,她见这小畜生这么疯,棠鲤真怕他回去就把这奴隶打死,这一句话,也是想留这奴隶一条命。
刚刚来的人是跟在侯爷身边的,常年在京城,自然知道吕阁老对名声看得多重。
他连忙向棠鲤道歉,又道小侯爷身体不好,在外养病,脾气暴躁,一时没控制住,望棠鲤见谅。
小侯爷脸色阴郁,对这人的态度很不满,但还是勉强忍住了,上了轿子。
“把巫山奴带上。”小侯爷冰冷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
起轿。
那一行人走了。
巫山奴被两个人拖着,身上鲜血淋漓,脑袋耷拉下去,看起来格外可怜。
三宝盯着那巫山奴,很是难受。
“娘亲,他好可怜啊。”三宝道。
棠鲤轻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是锦鲤,要拨乱反正,还是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许多她救不了的人。
比如巫山奴……
大周律令中,主人可以打杀奴隶。
她对抗不了大周律令,若是罔顾律令,强行救下巫山奴,便会落人话柄。
传到皇帝耳中,说不定就是权势压人。
如今,她相公得圣宠,父亲哥哥们也各个重权在握,看似荣宠无双,其实就是走在悬崖边,很容易引起皇帝猜忌。
所以,她更需小心谨慎行事,不给她相公带来麻烦。
再说这奴隶。
所谓奴隶,其实是一些异族人,有些是战俘,还有一些其他来源,身上打下奴隶的印记,被当作货物贩卖。
巫山奴是其中珍贵而稀有的一种奴隶。
巫山奴最大的特点就是力气大,而且恢复能力很强,耐糟蹋,是很好的泄愤工具。
甚至,在京中,有一段时间,兴起过一股潮流,以家中有巫山奴为荣,以此显示自己身份的尊贵。
“娘亲,要是没有奴隶该多好。”三宝囔囔道。
“娘以前生活过一个地方,就没有奴隶,人人平等。”棠鲤道。
“这么好的地方?娘亲,我也好想看看啊。”三宝的眼中带着向往。
“若是有机会,娘带你去看看。”棠鲤道。
三宝猛地点头。
但是因为巫山奴的事,她始终高兴不起来。
她不知道那巫山奴,被带回侯府后,会发生什么。
棠鲤希望自己的那番话,能留住巫山奴的一条命。
平阳侯府,门口。
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正在门口等着。
这两人正是平阳侯吕安和安月公主。
轿子落下,从轿上走下一个面色惨白的病态少年。
安月公主顿时一喜,快步走了上去。
“玄儿!”安月公主很是惊喜,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
吕小侯爷名为吕玄,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大师批命,说小侯爷需在外面养到十五岁才能回京,否则会早夭。
因此,吕玄自幼便养在寺庙中,吕侯爷和安月公主时常去看他,对他疼爱的紧。
如今吕玄十五岁一过,便被接回了侯府。
“父亲,母亲。”吕玄叫道,斯文有礼,丝毫不见刚刚的阴狠跋扈。
“脸色怎么这么白?怎么这么迟才到?可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安月公主担忧问道。
“待在门口作甚?进去说吧。”吕安柔声道。
三人便朝着府里走去。
吕玄将在街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他脸色惨白,看起来很虚弱,说话声音也很轻,声音柔柔的:“那巫山奴打坏了我的东西,我很生气,便让下人打骂了他两句,结果跑出来一个小丫头,不肯我教训奴隶,与下人们动起手来,那小丫头的母亲还把我从轿子上拖下去。”
吕玄露出手臂上的伤痕,确实破了一些皮,有血痕。
安月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教训奴隶与她们何干?多管闲事!把我儿子欺负成这样,这件事绝对不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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