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然想,从支线剧情的内容看,任飞鸿本人应当属于中立阵营,对方兴趣广泛,擅长炼丹什么的大约也是实话,看对方问起,便点了头道:“等九月过后,朕带你去景苑瞧瞧。”
任飞鸿既然是跟着降卒内迁的队伍回来的,温晏然自然还要问问她另一边的情况。
大量人口迁移跟少数人赶路不是一回事,任飞鸿回禀道:“那边有陶小将军管着,一切安好,大约秋季就能就位。”顿了下,道,“这次降卒数量极多,恐怕会消耗大量粮食。”
修运河是一样大工程,没个三五年功夫恐怕难有成果,这样多的一群人,光是吃饭,就是极大的耗费。
温晏然笑道:“并不妨事。”
征发民力,消耗粮食,自然也是修建运河的目的之一。
任飞鸿闻言微微一顿,垂下目光,掩住眼中的恍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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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滨,泉海城。
萧西驰的军队目前正驻扎在此。
大周天子的国书传至洛南之后,果然引起了极大的动静,那位陈大将军当场撕碎国书,表示与大周一刀两断,而早有准备的萧西驰更不迟疑,当即带上精锐骑兵,突袭泉海。
她乃勇武之将,一马当先,将泉海城的守将斩于马下,可怜对方也算是一位武力值保五争六的强人,在萧西驰刀下,居然走不过一回合。
萧西驰斩了守将后,泉海那边的军心顿时溃散,连旗帜落地也无人收拾,被她大摇大摆地夺了城池。
——其实边邑之地,守卫本来不该如此松散,然而陈故达私自册立新君后,国中反对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他担心自己的统治无法维系,只能不断排除异己,又把精兵调至国都附近,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占据此地后,萧西驰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陈兵于此,震慑远在洛南国都的那位陈故达大将军。
“将军一战而胜,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只怕惹人猜忌。”
萧西驰摇头:“我自有主张。”
她本领强悍,下属们不得不听命,军中曾有刺头主动挑衅,被萧西驰毫不客气地直接提刀斩了,消息传至建平,天子居然不闻不问,反而下旨褒奖萧西驰军纪严明。
今次萧西驰有胆量自己拿主意,也是皇帝给她的底气。
之前温晏然就传来私信,在信中与萧西驰交流了一番洛南这边的情况。
萧西驰一看,就晓得天子与她想到了一处。
陈故达的统治已然动摇,而洛南内部多有樊氏的支持者,若是率领大军攻打,这些人迫于外部压力,或许会暂时团结一心,但若萧西驰只是陈兵边境,又打出诛杀逆贼的口号,那为了平息大周皇帝的怒火,洛南国内的樊氏旧臣,便会主动对陈故达发起进攻。
洛南之战仅仅持续了两个月。
萧西驰越是按兵不动,洛南内部就越是人心惶惶,陈故达想要抵御外敌,又担心自己的力量受到损伤,最后东拉西扯,勉强组织了一支三万人的队伍前往泉海,结果还未走到目的地,就出现了逃兵,剩下的人,又被萧西驰一战而覆——能有这个结果,不完全是洛南兵马战斗力低的缘故,也是因为泉海周边的几个城市,知道萧西驰是奉大周天子之命过来讨伐叛逆,便直接竖起了降旗。
九月初,躲在宫里的陈故达被樊氏旧臣给抓了出来,拎到宗庙当中,当众斩杀以谢天子,首级则被奉至萧西驰军中。
来使的话语谦卑至极,却遭到了萧西驰的严词申斥。
萧西驰目光如电:“汝等三月前已经接到天子的国书,如何拖延至今,才令此贼伏法?”
洛南使者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非是下臣拖延,只是陈贼横行独断,拥兵自重,小人虽然有意杀贼,奈何力有不逮。”
萧西驰斥道:“足下今日不是向我认罪,是向陛下认罪!”
她令人将使者等人从庭前驱起,然后面朝西北,重新跪拜。
萧西驰一面派人把陈故达的脑袋送入建平,同时亲自带着兵马直入洛南国度,在泉海城被占后,陈故达狗急跳墙,将樊氏先君的后人屠戮殆尽,如今温晏然发了明旨,把洛南事务全权委任萧西驰处置,后者就从樊氏的近支宗室中挑了个性情温顺的年轻人做国主。
挑完人后,又就近定了个日子举行典礼,然而那年轻人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坐上王位前,典礼却被萧西驰喝令停下。
大周怀仁将军大步走来,一把夺过掌玺官手中之物,高声道:“若非天子英才仁厚,洛南社稷已为贼人倾覆,足下继位之前,应当再次朝拜天子。”
年轻人无奈,只得转身向着建平的方向再三拜过,然后才从萧西驰手中接过玺印。
萧西驰压下洛南新国主的气势后,留心观察,发现周围臣民大多只是敬畏而已,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陈故达掌权期间,樊氏的威望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而洛南原本就算大周属国,做诸侯的跪拜一番天子,也是应有之义。
洛南事情已经结束,萧西驰却未曾完全放心,她赶紧赶慢,还是直到九月才平定了战事,也不晓得派去建平的人是否来得及,赶在皇帝寿辰当日,将贺礼献上。
第140章
皇帝的生日是九月十五,萧西驰的使者昼夜兼程,期间连换了六匹马,才终于赶着正日之前成功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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