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炕她发现,哎呀,不行啊,这炕席底下怎么没铺麦草呢?
光炕铺席子,那多硬棒啊,硌得慌。
哎,这些男人收拾屋子,就是不够心细,外面瞅着挺好,住起来就处处都是小问题。
少不得自己再完善一下。
林苏叶归置好她和小姑、莎莎的物品,回头却不见莎莎的影子,忙问薛老婆子。
薛老婆子:“不一直当你小尾巴嘛?”
莎莎跟着林苏叶忙前忙后,就跟个小尾巴一样。
林苏叶里里外外找一圈,竟然没看到!
她有点急了,“莎莎?”
薛老婆子:“是不是跟他俩哥哥出去了?”
林苏叶:“不能,莎莎出门肯定跟我说的。”
就在这时候炕上的被子堆有了动静,莎莎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睡眼朦胧地打个哈欠,“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林苏叶忙把她薅出来,笑道:“你倒是会找地方躲,热不热啊。”
这才七月,天还热着呢。
再忙一会儿就要黑天了,俩小子没回来,估计跟着小武和赵斌吃东西去了。
林苏叶寻思回头问问,不管钱还是粮票补给人家,不能让小战士吃亏。
傍晚时分,哪怕有玻璃窗屋里也黑乎乎的,莎莎“啪”就把电灯给拉开了。
薛老婆子:“啊哟,这么早就开灯呀,费电,费电,快关了吧。”
莎莎:“关了就做睁眼瞎,老太太可别犯傻。”
薛老婆子:“嘿,你这个小东西。”
林苏叶看看表,挂钟都忘记上弦停摆了,不过看看天色,估摸着也得快六点。
小姑是五点半下班,如果没事儿的话,有事儿那就不好说了。
普通人三十多里路,怎么也得骑一个小时,小姑力气大身体好,又是二八大杠动力足,再加上县城到省城路况好,估计40分钟足够。
林苏叶有点担心小姑,“明春从县里骑车过来,能找到地方吗?”
薛老婆子:“她没嘴吗?问呗。”
林苏叶让她看着做点吃的,再少点热水,白天搬家折腾得一身汗,晚上都想洗洗。
她领着莎莎出去迎一下明春,免得小姑进不来。
外人进出军区都得盘问,她过去说一声,把自家人员情况在警卫处登记一下就方便很多。
她俩还不等走到门口呢,就看到小姑骑车叮铃铃地过来,那精气神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大老远都能看出来。
到了跟前,林苏叶问她路上好不好找。
小姑笑道:“从县城到省城一条道,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进了省城找军区大院儿更简单,就是在岗亭那里被拦住,俩警卫一看到她腰上的配木仓,立刻就抬高了木仓口。
小姑直接拿出工作本,说自己嫂子刚搬过来,她跟着嫂子住这里。
那俩警卫检查一下工作证,看她是县城公安就放行,只是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林苏叶笑道:“你跟他们说你哥。”
小姑:“我哥?啊,我给他忘记了。”
从嫂子嫁进来以后,不管干啥她都嫂子嫂子的,已经习惯,在她这里嫂子比哥好使。
她把莎莎抱起来坐在后座上,推着车和林苏叶一起走,“我哥回来不?”
林苏叶:“不知道呢,他可忙了。”
并不是搬到军区来就能和他天天见面,毕竟他也不是整天呆在军部,如果他在师部就不会过来,就算呆在军部,特别忙也不会过来。
她们到家,薛老婆子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葱花猪油炝锅,下了一锅面疙瘩。
小武也领着小哥俩正往回走,他们买了大院儿供销社的特有零嘴儿,话梅味儿和绿豆的冰糕。
小哥俩在乡下的时候还没吃过冰糕呢!
小岭:“吃着像冬天的冰块。”
小武笑道:“就是那个,冰库里冻出来的。”
小岭好奇得很,“这么热的天,冻出来?”
小武:“对啊,有电嘛。”
小岭:“电,这么神奇?啊,我们薛家屯还没电呢。”
他对大军道:“大军,你写封信给首长,让他们给薛家屯通电呗?”
大军:“我说话好使?”
小岭:“当然啊,还有我呢?还有咱奶、莎莎,咱薛家屯的人,都给加上。咱是农民阶级,是未来的接班人,咋的说话不好使?”
小武:“……”
这孩子真能说,这是薛参的亲儿子吧,那个话不多的大军倒是很像,这个黑小子……
大军:“军区首长不管这个。”
小岭:“那谁管?咱就给谁写。”
他问小武,“小武同志,你说谁管?”
小武想了想,“那个……应该是政府管?供电部门负责。”
小岭对大军道:“那就给供电部门和政府一起写,他们要是还不管,咱就给再上级写。”
大军:“要是妈知道,不打你才怪。”
小岭诧异道:“我也没干坏事,干嘛打我?”
大军:“写信有用,薛家屯队长为什么不写?我们写,人家就以为是爹让的呢。”
小岭:“他们傻呀,爹又不知道。”
大军:“他们不知道爹不知道。”
小岭:“他们不知道干啥说爹让的?”
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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