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之辱,她可全记住了,全都记在了江婉的头上。
哪怕不是奉命行事,她也要让这一家人再无出头之日!
……
望江楼的雅间里,招牌的酒菜已上桌,陆学政已经打听上了李延睿。
虽然还只是个小秀才,但当时他那篇务时之作还是给他留下了印象的,况且又正逢岁试之时,有人借机闹了那么一出嫉贤妒能的风波,这才几个月,肯定忘不了。
此时若不告个状什么的,实在太亏欠自己了!
洪教谕的刻意打压拿在这里说上不得台面,陆学政就是一府读书人的头头,万一他理解成李延睿不尊师重道,反而更断送了前程。
毕竟洪教谕这个读书人下作得非常有技巧,只一句为了李延睿好,刻意磨炼他就让家长学生无处说理去。
但江婉可以死抓住他嫌弃陆学政认可的务时是‘不务正业’这一条啊。
所有参加科考的学生,考试之前千方百计打听考官的消息,就是为了揣摩考官在文章方面的喜好,投机取巧。
考中之后出来为官,自然也会揣摩上意,看上官的脸色行事,你洪教谕做为陆学政手下的下属,不仅不紧跟脚步,走务实之路,还反其道而行之,大力打击与学政大人品味一致的学生,你是想干嘛?
上行下效在此时还不是贬义词,是朝廷教化民众的重要手段,偏你洪教谕就要与众不同,是不是妄自尊大、目无尊长?
若你洪教谕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偏还是教书育人的书院教谕,这是要将一县的教育引向何方?轻则可以说你失职无能,重则与朝廷作对,就问洪教谕你想选哪个!
“岂有此理!”
江婉尚有许多艺术加工之词还没来得及说,与陆学政一起前来用餐的那位友人倒先沉不住气了。“教谕逼本县优秀学子退学,简直闻所未闻,岂不是与朝廷培养贤才的政令背道而驰?”
陆学政完全回忆起李延睿这个人的时候,就先给友人介绍了他曾做过的那篇策论,肯定了其中农时、良种以及灌溉的言论。
能成为陆学政友人的人,自然也跟他志同道合,一看也是脚踏实地的务实之人,对李延睿大加赞赏。
若李延睿此时也在,怕已被那位友人引为知己了,一听这位未谋面的知己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当即义愤填膺,比陆学政还要激动。
第224章 意外和惊喜
旁敲侧击的告过状之后,剩下的话江婉已经不打算说了。
过犹不及。
她目前还要紧守自己农妇的人设,洪教谕的居心以及立场到底如何,就只能由陆学政自己去脑补了。
“京里已经下了调令,让他进京。”
可是一颗红烧狮子头还没送进嘴里,陆学政不紧不慢的一句话惊得她差点拿不稳筷子!
“就他?进京能干什么?”
江婉正着急不知道如何打听消息才不让人反感,陆学政的友人适时的提出了质疑。
“从九品的礼部司务,倒也不是什么正经差事。”意思也就是个打杂的。
江婉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别听陆学政说不是什么正经差事,可那也是相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的,但洪松泉却是实打实的从一个县学堂的校长,一下就升到有品有阶的正式编制,已经是质的飞跃了好吗?
况且一个礼部司务虽然只是一个打杂的,没权没势,但到底也是京官了!这可是多少底层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就他也配?子集兄,无论如何这个调令你都得给截住!”
刚才江婉还对陆学政的这位孙姓朋友不怎么上心,感觉就是位文弱书生,但现在却对他满意得不得了,感觉句句话都说在了自己的心坎上,比及时雨还及时。
可惜从陆学政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人家仍旧四平八稳的坐着吃菜喝酒。
“若是洪教谕升职入京走了,那县书院怎么办啊,我家李延睿还等着教谕气消了准许他继续求学呢!”
虽然江婉恨不得陆学政气得立即就给洪松泉穿小鞋,最好是直接断了他的上升之路,但显然这事没那么简单。
打个比方,洪松泉只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高中校长,突然就被中央教育部看中,哪怕只是做个办公室文员,那能是件简单的事?
陆学政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些江婉完全插不上嘴,她一个农妇能操心的也只有自家老二的学业一事了。
这样面带忧色的说出自己的难题,才显得情真意切。
“夫人就别担心了,有咱陆大人在呢!陆大人最是惜才,岂容遗珠弃璧?子集兄是不是?”孙朋友用自己手里的扇子拍了拍陆学政,看他的样子,倒恨不得将此事大包大揽下。
“那也得看他是不是真的人才。”陆学政并不接茬,“你们怎么会来府城呢?”转头却关心起江婉此行的目的来。
江婉暗骂这个陆学政是只老狐狸,他们可是才帮他夺回了钱袋,他还欠着人情呢,说话却滴水不漏,甚至处处审视,似乎提防江婉根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李延宗倒是机敏,立即将此行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这事你们倒可以找孙公子帮忙,轮到你了。”这回陆学政的反应很快,抿了口酒眯着的眼朝孙公子的方向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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