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已经挖好,大郎还弄了些石头加固四周,这些桃灼不懂,听说今年雨水也不多,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只下了二场雨,池塘里也只积了浅浅一层水。
对此大郎却不急,他们在山脚下,一旦下大雨,从山上流下来的水会多一些,正常来讲会顺势流到池塘里,这样到夏天就不愁没水浇田了。
大郎也不闲着,抱了些晒好的稻草进来边和桃灼闲聊着,边编草垫。
秋天了,往后天气会逐渐变冷了,床上要铺厚垫子,他打了二床了,再铺上厚实的褥子,应该不会冻着自己的媳妇了。
这天村长带着一个穿齐整有些发胖的男人来找大郎,经介绍才知道是县里一大户家的管家,大户家里要嫁女儿,打算请个木匠打家具之类的。
“主家要的急,田小哥明天就能去上工,不过要一二个月,估计得住在我们主家宅子里才行。”边说着边狠狠的看了桃灼几眼。
大郎一见他这样便要发怒,忙被村长拦下,给他使了个眼色,大郎方忍气坐下。
管家这才回过神来,也不再啰嗦,一通交待完就离开了。边走边心里唾弃,要不是再过半个月不到就是秋收时节找不到人,才不会便宜这厮,不过这人长的这样丑媳妇却是难得的姿色。
“小桃你放心,我即使去做活每天晚上也会回来的。”他怎么放心得下她一人在家,这里离村里远,离山里近,再说村里也有几个无赖,吓到她怎么办。
“好!”桃灼笑着应下,接受他的关心。
这自打二人在一起生活便没分开过,冷不丁这么一个白天不见,桃灼还有点不习惯,可再不习惯看着披星回来满身疲惫的人,睡不了几个时辰便要早起赶工,桃灼也觉得心疼不已。
这天早上起来收拾了几件大郎的换洗衣物,桃灼在他走出家门前交给他:“晚上还是别来回跑了,你是知道我有些功夫在身的,还是你身子要紧。”
不待他说话又接着道:“正好你帮我把屏风扛去周掌柜那,我想放他那寄卖。”将他未出口的话岔开了。
大郎手巧,自学的木匠,在知道桃灼绣屏风时便花了几天时间给她打好了个框。
“呦,田大郎和娘子来了,这扛的是什么?”
来过祥和布庄几次,周掌柜的媳妇周大娘对桃灼夫妻也熟了,这次见他们扛着个东西进门便好奇的问道。
“大娘早!是几扇屏风,想放您这寄卖。”桃灼和大郎忙上前问好。
“屏风?”周大娘噗嗤一下乐了。
“你这丫头真是逗,没见到在布庄卖屏风的,你应该去卖家具的铺子寄卖才行啊,放布庄什么时候卖得出去!”
这周大娘老夫妻二人也是个可怜人,原本还有个儿子,可是个混的,没等娶媳妇就被人打死了,只剩这老俩口守着这个布庄渡日,平日里做生意很公道,人也不错,对桃灼也多有照应。
听了周大娘的话桃灼笑了起来:“大娘不忙说教,不妨先看看屏风再说。”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特别不成?那老婆子我可得好好开开眼了。”周大娘被桃灼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开开眼?”这时周掌柜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抱着几匹布料的脚夫。
“周掌柜!”
“嗯,大郎和田娘子过来了!”
“绣了个东西想放您这寄卖。大郎你先去上工吧!”桃灼赶大郎去东家做活。
“那行,我先去了,你待中午人多的时候再回村,可别太晚了!”大郎总是不放心她一人回去,又不想放弃难得赚钱的机会。
“知道了,快走吧!”桃灼有些不好意思。
周掌柜让脚夫帮忙将料子搬进铺子里,付钱打发了,也来到裹好的屏风前看热闹。
“田娘子做了什么新鲜事物,让老夫也开开眼。”
“是一架屏风。”说着将屏风露出全貌,在周大娘的帮助下,立在堂中。
“这……这……”周掌柜夫妻瞠目结舌的看着屏风上的画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仿佛不是在布庄而是在山中。
晨起的朝阳透过敞开的铺门照在屏风上,一丛丛娇翠迎着朝阳舒展着枝叶,光滑的竹干上反射着光芒,黄鹂轻巧的身姿穿梭在竹叶间,耳边仿佛能听到动听的鸣奏,好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哪里是一幅绣布?这分明就是山中竹林的剪影!
“田娘子好手艺!”周掌柜叹息的赞道。
“这……真的是绣出来的?”周大娘仍不敢相信,小心的用手轻碰那翠绿的竹子,手指的感觉不是竹子的凉意方才确信,这不是真物。
“太神奇了,田娘子不但人长的俊,这绣功也这么好真真是……”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来。
桃灼见他们夸成这样也不以为意,只笑:“熟能生巧而矣,当不得如此赞美,先摆您这看看有没有人出价,到时少不了您的辛苦费。”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过是占我一方地,空着也是空着,何况能让我们见识到这等绣品,也是凭生之兴了。这可不止是绣得好了,这画也是极品啊,不知道田娘子能否告知,这画是哪位大家画的?”周掌柜上过几年私塾,对书画还虽有一点见解的。
“掌柜的过奖了,不过是信手涂来,谈不上什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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