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东西未必真的有用。
很多时候,亦只是求个心安理得。
戒悲道:“你们走吧。”
老太太满脸遗憾。
宋语亭拦着她,又开口道:“大师,所求护身符的人,自然是心诚之人,总不能因为当场有人不诚心,便否决我们的心思。”
戒悲道:“小施主,你何必如此固执。”
宋语亭道:“非我固执,实乃家祖母挂念女儿,寝食难安,我作为亲孙女,岂能不奋力一搏。”
听见这话,老太太抬头看向宋语亭。
是的,她最近的确是吃睡都不好,生怕女儿出事。
语亭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这个丫头,当真是真心实意在关心她的。
宋语亭目光坚定地看着戒悲。
戒悲抬起眼皮,看到她澄澈坚毅的眼神,怔了怔,便松口道:“罢了,你说的有理,是我着相了。”
他说着话,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黄色的护身符来,放在香炉前的桌案上。
最近则坐在蒲团上,轻轻念起了经书。
不知过了多久。
听着戒悲的经声,宋语亭便觉得,心中有些空灵淡泊的味道。
戒悲站起身,取下那护身符,双手递给老太太,道:“此物不可尽信。”
老太太点头:“老身知道,多谢大师开恩。”
戒悲单手立掌,口中道:“阿弥陀佛,愿能助施主一二。”
宋家一行人出了戒悲的禅院,老太太依旧问那小沙弥:“小师傅,可有地方,给我们歇脚?”
小沙弥道:“后面有供客人休息的禅院,只是要香油钱。”
宋语亭目瞪口呆。
这寺庙竟还要香油钱。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道:“劳烦小师傅带我们过去吧。”
“几位施主随我来。”
倒也没有真的提钱财的事情。
到了院内,小沙弥道:“几位施主暂且休息吧,我先去招呼别人了。”
老太太道:“多谢小师傅。”
进了禅院,宋语亭才知道所谓的香油钱是什么。
这每个禅院的门前,都有一个小小的钱箱,使用禅院的人,自己投钱进去,无论多少,寺里是一概不收的,全散给周围贫困的百姓。
宋语亭心下羞惭无比。
她觉得自己是个小人,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不该。
她想了想,快步走过去,扯下自己腰间的钱袋,拿出里面的银子放进钱箱里。
这才轻轻舒口气。
老太太笑道:“语亭这是怎么了?”
求到了戒悲大师的护身符,她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宋语亭也不避讳,只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疑惑缘何庙里还要收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和尚,过来一看,原是我想错了,实在对不起师傅们,心下惭愧,只能借钱财俗物安慰一二。”
老太太道:“你有这个心,便是好的。”
宋语亭感慨:“果然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还是太年轻,若是沉稳一些,就该知道,看了之后再下定论,现在也不至于心内不安了。”
二太太扑哧一笑:“可不是如此。”
禅院里长着一棵年经久远的松树,高大的树木投下片片阴影,营造出空灵幽寂的气氛。
坐在这里,心都沉静了许多。
二太太道:“母亲,今日便在这里用午膳吧,寺里的素斋亦是可口。”
老太太自然没有异议。
“那儿媳便去安排了。”
宋语亭头一次来护国寺,看什么都新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刻都停不下来。
看见个什么都稀罕地不行。
宋语珍宋语宁稍好一点,往年也来过上香,虽然亦不熟悉,好歹不会大惊小怪。
看着活泼的二姐姐,便都觉得有些感慨。
真是……宋语亭也有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上次还是看见那碧粳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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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安排了素斋,几人吃过,天色尚早,老太太的意思,便是再坐一坐,她想和大师聊一些事情,让几个姑娘自去玩耍。
宋语亭道:“祖母你一个人可以吗?”
二太太笑吟吟道:“语亭放心吧,我会看好你祖母的。”
“你们几个更要小心,别往没人的地方的去,就在人多的地方看看转转就好了。”
几人乖乖点头。
老太太和二太太走了,宋语宁才像是撒了欢的兔子。
“二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
宋语亭心里也痒痒的,看向宋语珍。
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宋语珍相对可靠一点,毕竟跟着二太太出门多,知道的多一些。
宋语珍点点头,道:“我也想出去。”
养在深闺的大家千金,谁不爱出门呢。
宋语亭谨记着祖母的教训,不肯往远处走,姐妹几个都是胆小的娇娇女,便只活动在禅院这一块。
可是没有人能想到,竟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护国寺这等庄严的地方,来行恶事。
宋语亭见到了人山人海,开心地不行,正跟宋语宁说话时,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用力之大,几乎使她喘不过气来。
宋语宁尖叫一声,一群人都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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