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牵着她走向后花园,跟她讲要做什么,“姨娘,太子殿下孤身往后花园去了,待会儿您下水站在荷花池里,低头嗅荷花,若是觉得太刻意,戏水也好,总之要想办法,让他注意到你。”
“池水不深,就到您的小腿肚,底下铺了鹅卵石,您不用担心把脚弄脏了,只管在那里玩,明白吗?”
枝枝点了点头:“我懂了。”
蓝香儿的这个侍女,在万花楼的时候就跟着她,多年来如同亲妹妹一样,也是蓝香儿的亲信,十分可信。
后花园里空无一人,枝枝提着裙子往荷花池走去,碧色的裙摆微微抬起来,露出一截莹莹如玉的纤细小腿。
她踏着青草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水下,艳阳下池水也被晒的温热,双脚浸在里面,如同温泉一样舒适,枝枝舒服的踩了踩脚下的鹅卵石,粗糙的草叶带来阻力,光滑的鹅卵石也没能让她滑倒。
枝枝稍微想了想,探手下去,将鞋子脱下来,扔进了水池中央,光着脚走到荷花边上,她捏起一支粉嫩的荷花,低头蹭了蹭。柔软水嫩的花瓣蹭在脸上,凉凉爽爽的特别舒服。
枝枝眼角余光看见一个玄色的身影,心跳便漏了一拍。衣服上的云纹和四爪蟠龙,无一不在昭示着眼前人的身份。
那人似乎正往荷花池边而来,枝枝也不敢回头仔细观察,只是捏着那株荷花,露出上天精心雕琢的半边脸颊,唇角弯着浅淡的笑意。
他停在池边,似乎没注意池水中的人,枝枝想了想自己粉衣碧裙的装扮,确实很容易跟满池荷花搞混,她低头想了想,手腕轻轻移动,打到一侧的荷叶,荷叶连着别的荷叶,噼啪响成一团。
这样,总能被注意到了吧。
池水中的女子小心翼翼缩回手,十分的迷茫和惊慌,似乎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粉色的衣裳雪白的手臂,容颜精美绝伦。
沈璟昀的目光被响声吸引过去,便只看见这一幕。他呼吸微窒,仿佛在一瞬间看见了精灵仙子,一股陌生的热意传到身上,让他觉得无所适从,目光全聚集在女子被粉色纱衣遮掩住的脖颈上,一阵清风拂过,衣领被吹开些许,雪白的脖颈便露在眼前。
沈璟昀按住自己的胸口,刚才闷闷的心脏,似乎一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身为一个成年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活了二十年,身边不曾睡过任何一个女人,连身体必要的纾解都全靠自己,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火热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似一团烈.火,要将人灼伤。
沈璟昀人生中头一次陷入了茫然。
枝枝的眼角余光一直看着他,却只见这人面无表情站着,对她造出的动静毫无反应,心里就是一突,假如她魅力不够让这位太子沉沦,这次的计划失败了那就全完了,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宁王府。
枝枝沉住气,扶着一朵荷花,细白的手指在阳光下好似发着光,刺得沈璟昀眼中只剩这一片光,极致的光明下,再也看不见万物。
她低着头往岸上走,时而惊慌地看看脚下,连耳朵尖都急红了。
沈璟昀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胸腔内的热气越发严重,几乎要迸发出来,可他依然没有动,他只是看着女子的手臂和手指,脑海中就已经勾勒出她浑身如玉,不带一丝瑕疵的模样。
沈璟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以往的二十年,他有足够的自制力克制一切,他冷漠,尊贵,傲慢,走在路上旁人也只敢拿崇敬的目光看他,从没有人敢用这样肮脏的事情玷污他。
可今天,事情忽然走向了不可预料的道路。
在距离沈璟昀还有三步远的地方,枝枝似有所感,忽然停下脚步,慢吞吞地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支撑着头颅抬起来。
沈璟昀没看清她的模样,便被一双纯澈无辜的眼睛吸了进去,微微上挑的眉眼,偏偏无辜的像是稚子,那眼中还带着做了坏事后发惊慌失措,看在高大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做错了事情手足无措等着大人责罚。
枝枝的十指纠结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璟昀。
她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震惊,没想到太子生的这样好看,枝枝长得好看,她家里的兄弟甚至父亲,都是罕见的美男子,可全都不如眼前的男子。
枝枝不晓得该如何形容他,只觉得连那个坚毅的下巴都长得甚合口味,深邃的眸子,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英雄,深沉而神秘,勾起人的好奇心。
枝枝眨巴了一下眼睛,妩媚的眼睛里带了泪光,她胆战心惊地问,甚至有些结巴了,“你,你是什么人?”
沈璟昀看着她泪光闪闪的模样,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刚才宁王说了什么?
“皇叔这里干干净净的美人多的是,要不你挑一个,不管谁我都给你。”
言犹在耳,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人,皇叔要做知道自己看上他的绝色美人,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沈璟昀不回答她的话,只反问一句:“你又是谁,为何出现在宁王府?擅闯王府是大罪!”
他极力克制着体内陌生的感觉,保持住冷静,吓唬眼前的小姑娘。
“我是枝枝啊。”枝枝却丝毫不怕,卯足了力气反驳,“我才没有擅闯王府,明明是你擅闯的!”
可泪闪闪的大眼睛,柔软的嗓音,让她像拔了牙的猫咪,在费劲力气喵喵叫,却造不成任何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