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沈璟昀的,她兴冲冲地发出一声疑问:“殿下?”
“闭嘴。”
两个带着冷意的字传到耳朵里,枝枝却觉得一直甜到了心底里,她干脆抱紧了沈璟昀的脖子,细嫩冰冷的脸颊蹭了蹭对方温热的肌肤,“殿下,你真好。”
“殿下,你是出来找我的吗?”
哪怕是沉默,都让人觉得心中欢喜,好似冰天雪地,二月的鲜花陡然盛放。
离书房只有几步路,枝枝却觉得走了一辈子那么久,她将自己窝在沈璟昀怀里,声音娇嫩如水,“殿下,生辰吉乐。”
沈璟昀淡淡“嗯”了一声,又道:“孤似乎想起来在何处听过你的声音。”
就如同刚才那样,柔媚如水,嫩若春柳,他这辈子只听过一次这样的声音,也是唯一一次,被一个女人的声音,险些勾的心神不稳。
枝枝干笑一声,“殿下,我主动坦白,成吗?”
她抱紧沈璟昀的脖子,确保自己不会给人扔下去,才开口。
“那天我跟姐姐进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可是前一晚上,姐姐被宁王折腾,受了一身伤,到了懿德宫,皇后还把姐姐扔在了地上,她经受不住,就晕过去了。”枝枝低声叙述,提起当时的事情,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可却依然惊心动魄,害怕的不得了 “我们恰巧碰上殿下的仪架过来,就想试试,能不能求殿下帮我们一把。”
“那你为何勾引孤?便是直说,孤也会帮忙的。”
“因为宁王府的陈妈妈说,殿下为人冷漠,肯定不会帮忙的,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枝枝毫不犹豫甩锅,“就是她说的殿下人不好,我才想出后面的昏招,不然肯定不会的……”
沈璟昀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却继续质问:“皇后为难你姐姐做什么?”
“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还不至于跟宁王妃过不去。”
又没有什么冲突,别说一个宁王妃,便是那位在后宫里头搅风搅雨的高太妃,也都是在父皇面前折腾,从不找皇后麻烦,她闲的无聊才会跟宁王妃过不去。
枝枝身体僵了僵,眼睁睁看着前面一个巨大的坑,却不得不跳进去。
她不能再骗他了,每一个谎言,最后都会成为刀子,刀刃对着自己,伤害的也是自己。
“皇后……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家里有个叫顾娇的堂姐,是三叔的女儿,她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了二皇子,并且两个人**,十分情深意浓。”
“可殿下也知道,顾家也不过是商贾人家,顾娇更是旁支,连嫁给二皇子做妾都勉强,她害怕被皇后娘娘怪罪,就假称自己是顾宁平,这样就算发落,也发落的是我姐姐。”
接下来的事情,不说沈璟昀也猜得到。
老二那个脾气,肯定去跟皇后说了,甚至可能还哭求要娶那姑娘做皇子妃。而皇后自然不肯亲生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也因此,便将顾宁平赐给宁王为妃,存心折辱她。
难怪前些时日,老二被派到蜀地公干,原来皇后打了这样的注意。
当初皇后和皇帝执意要给宁王娶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儿为王妃,本就很奇怪,宁王虽然荒唐,大族皆不愿与之婚姻,但王子皇孙,想娶个普通官宦的女儿为妻,应该也没问题,何必屈就商户。
如今倒是明白为什么了。
“你那个堂姐呢?”
“不知道。”枝枝干脆利落回答,“嫁人了吧。”
沈璟昀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猜测道:“她嫁人之事,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枝枝把头埋进他怀里,只留下一个后脑勺,“殿下,都已经过去了。”
她这就等于是承认了。
沈璟昀倒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抱着她踏上台阶,踢开了被风吹上的门,他脚步极稳,湿滑的地面踏过去,没有丝毫踉跄,平稳一如寻常。
枝枝有点羡慕。
进了屋子,沈璟昀将她放在榻上,转身点亮了一侧的明瓦灯,透亮的光照明了整间屋子,“摔着哪儿了?”
“脚扭了……”枝枝小声回答,“没摔着。”
地上全是软绵绵的雪,想摔伤也不大可能。
沈璟昀便不再言语,从书架格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药膏,他垂眸从中挑拣着。
枝枝坐在一侧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他垂眸的时候,睫毛在灯光下晕出阴影,说不出的温柔好看,就好像是古画里头,走出来一个润泽如玉的俊秀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璟昀漫不经心道:“你看什么?”
枝枝不晓得自己何处来的勇气,张口便是一句惊天动地的话,“看殿下生的好看。”
“殿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好听的话张口即来,“而且人也好,性情更好,身份高贵,我觉得世上再没有比殿下更完美的男人了。”
“你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孤就会放过你不顾禁令,偷偷跑出来的罪过吗?”沈璟昀轻笑一声,拿着药膏走过来,“你也太天真了。”
“殿下……”枝枝一阵心虚,辩解道,“我今天跑出来,是有缘故的,您听完再决定要不要降罪?”
“说。”
“我跟着绿衣学了一支舞,本来想跳给殿下看,当做殿下的寿礼,这才瞧瞧跑出来的。”枝枝眨眨眼睛,忍不住拖长了声音撒娇,“结果还没跑过来,就摔伤了脚,舞也跳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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