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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后姜氏身着素衣,手中握着传国玉玺,走上御座,看着满朝文武。
    “姜氏,你已然被废黜冷宫,没有资格坐在那里!”
    “本宫被废这许久,方知人间冷暖。”姜皇后慢慢道,“原本我以为众爱卿总有人是真心追随于我,不料到头来只我一人。”
    “姜氏……”
    “别喊了!”姜皇后制止他,“我被关在冷宫里面,今天能出来,到底为什么,你们猜不到吗?”
    “陛下和太子殿下何在?”她的话引起巨大的恐慌,乌云一样的恐惧罩在头顶上,众人面面相觑,责问姜皇后,“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皇后嗤笑一声,举起玉玺:“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你一个废后,有什么资格掌握传国玉玺!”
    “它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东西。”姜皇后款款起身,含笑道,“皇帝昨夜被我杀了,太子什么都不知道,传国玉玺在我手中,你们敢不听令?”
    “贼妇!”
    “贼妇?”姜皇后唇边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好一群忠肝义胆的臣子,好一群义薄云天的官宦!”
    她的语气带着笑,却满满都是讽刺。
    “当年我真有婚约,被强娶入宫的时候,倒不见各位直言进谏,皇帝毒杀谢皇后,放逐太子之时,也不见各位说什么。”姜皇后一步一步跨下銮阶,“那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
    满室寂静。
    没有人敢说话。
    皇帝做过什么,其实大多数朝臣都一清二楚,但他们不敢说,皇权威势压在头顶,动辄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当今君王也不是明君圣主。
    谁也不愿意为了别人,丢掉自己的脑袋。
    姜皇后站在人群里,一身素衣,格外的冷静:“我对你们这天下大权,没什么意思,今天就想把这些年的事情,一一说清楚。”
    明安侯站在御阶前:“皇后有何说的?”
    “明安侯,闭上你的嘴。”姜皇后瞥他一眼,“本宫面前,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你该不会忘记,当年跪在我跟前俯首称臣的模样了吧?”
    满堂哗然。
    明安侯府名门大族,谢皇后的家族,满朝文武都敬佩谢氏不跟姜皇后同流合污,宁愿辞官也要远离朝廷的骨气。
    结果……结果……
    姜皇后一定在撒谎,可明安侯脸色青白交加,让人不得不相信姜氏的话。
    姜皇后转头坐回御座,手中依然紧紧握着传国玉玺,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缓缓张开嘴。
    “二十年前,谢皇后有孕在身,皇帝不顾子嗣,一心废黜嫡妻另娶,我姜氏无奈之下,为保皇家血脉,只得答应让我入宫做东宫良娣。”姜皇后一句一句述说当年的是事情。
    她心里的苦,没有人知道。她怨恨皇帝,其实也怨恨谢皇后和沈璟昀。全天下没有人知道,祖父答应她进宫,只是受先帝所托,保护皇家正统血脉。
    若不是为了保护这二人,凭借祖父威武不屈的性格,怎么会答应自己孙女儿委曲求全。
    “谢皇后自然是可怜日期,糟糠之妻,何其凄惨,我知道全天下都可怜她,心疼她,觉得我害了她。”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已有婚约,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无奈被拆散,我之苦,不下于谢皇后。 ”姜皇后看着底下不敢言语的人,冷冷一笑,“你们的君王,是个恶心的伪君子,你们这群臣子,也是一模一样!”
    她又站起身,走到盘龙柱旁,抚摸着上面精美的花纹,脸上露出寒意森森的笑容:“若死在此处,亦不枉费此生。”
    “皇后娘娘且慢!”人群中却忽然有人喊道,姜皇后转头,看见个年轻公子出列,正六品的翰林院修纂,姜皇后仔细认了认,认出这是今年的榜眼。
    姓顾。
    “顾……顾爱卿,你要说什么?”她还是用以前的称呼。
    “臣只想问,陛下真的驾崩了吗?是如何驾崩的?何时驾崩的?在何处?”
    姜皇后笑了:“我忘了,你们和史官们,还要记录史册,陛下昨夜子时,在冷宫正殿,被我用发簪刺中心脏,当场身亡。”
    姜皇后眼都不眨一下,“顾爱卿人年轻,胆识倒不错,想来日后太子要重用你。”
    她轻轻一笑,道:“你过来。”
    顾齐铭走到她跟前,“皇后娘娘……”
    “这个东西,你交给太子。”姜皇后将玉玺塞到他手里,在满朝文武反应过来之前,一头撞向那坚硬的盘龙柱。
    血溅成自然的花纹,顺着雕刻向下滴落,寂静的空气中,血腥味弥漫着,避不开,逃不掉。
    顾齐铭抱着玉玺,呆呆看着眼前的情况,道:“诸位可知,太子殿下在何处?”
    “孤在这里。”一个疲倦的声音响起来,沈璟昀穿着常服,从后殿走出来,揉了揉额角,“皇后给孤下药,居然是要自尽。”
    他走到顾齐铭跟前,接过玉玺,看着姜皇后素衣上沾染的血红,沉默片刻,“将皇后的遗体带下去,葬在父皇为她准备的陵园里。”
    “殿下,姜皇后杀害陛下,弑君大罪,理应株连九族,怎可厚葬……”
    “株连九族?”沈璟昀重复这四个字,看着那臣子,“你跟孤说说,姜皇后的九族,都是何人?”
    那人语塞。
    “她是皇家妇,她的九族,亦是孤和大行皇帝的九族,株连之说,不必再提,至于厚葬,也是大行皇帝生前的意思,不用再争论。”沈璟昀摇手,无意再说这件事情,只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争吵的,众卿有时间,还是先给大行皇帝议定谥号,早日入山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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