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被拦得寸步难行,刚要呼唤同伴,却见身后同伴不知为何,已经蹲在地上当咸鱼了。周边无数只手,正在自己和自己石头剪刀布,看上去像是又被混乱了。
还有一个被堵在走廊的另一头,从组长的角度看不到它是在和谁打,只能看到它两眼无神地被按在墙上揍。
组长:“……”
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暗中庆幸提前派出去了无数断手。就在此时,一只断手估计已经奔到了他们附近,老王的声音透过它传了过来。
“……我见过最可怕的可憎物,是一个生命倾向的辉级。疯狂菌人,我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那东西我是在云南遇到的。它有很强的寄生能力,只要是有皮肤的存在,都会被它寄生。寄生后,被寄生者会拥有发光的特性,能在黑暗中发出漂亮的夜光。并被它控制着,去寻找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亲属,将之作为下一个寄体……”
“我们当时进入那个域的时候,里面所有人类已经全被寄生了。每个人身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蘑菇……哦对了,它们尤其喜欢长在指甲缝里……”
浑身上下都是指甲缝的伴生物组长:“……”
他们在干嘛?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讲这种恐怖的事情?
它身上手指都猛地蜷了起来,本能地藏住了指甲缝。恰在此时,脚下的黑色胶质物开始移动,缓慢地留下另一个方向,它立刻趁机挣脱出来,试图继续往前追去。
就在此时,它看到了一团光。
一团正在移动的光,正飞快地奔向他。伴随着大片窸窣声响的响起,更多的光出现,争先恐后地朝他涌来。
伴生物组长:“……”
随着那光逐渐靠近,它终于看清了那东西。
那是它自己的手。是不久之前刚被派出去的断手——不同的是,此时那些断手上面,还长着大片大片摇摇晃晃的发亮蘑菇。
……淦。
伴生物原地愣了两秒,迅速拿定了主意。
去他的什么能力者吧——它果断转身,一边啊啊叫着,一边朝着楼上跑去。
*
而就在伴生物因为能寄生到指甲缝的蘑菇而崩溃时,徐徒然等人,终于顺利下到了一楼。
和来时不同。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医院的一楼大堂,面对的是医院正门。
娇娇爸爸小心上前,在旁边的控制器上鼓捣一阵,大门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外面寂静无人的街道。
食月早先安排的流浪狗还守在那里,见到他们,呜呜地叫了两声。还有一只,直接跑了进来,绕着食月转圈——只可惜食月不理它,只固执地想往门外走。
看来这出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余下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老王和娇娇爸爸当即准备出去。徐徒然瞟了眼旁边的另一条走廊,却缓缓停下了脚步。
根据他们过去的经验,这道走廊尽头,就是通往地下的楼梯。而楼梯尽头的房间里,就是创神教的教徒们用来作为献祭的秘密地点。
徐徒然:“……”
怎么说呢,就莫名手痒。
“你们先出去吧。”她对另外两人说着,伸手接过食月腰间绳索的另一头,“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说完,将另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不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转头就走。
因为之前已经切断了供电,通往走廊尽头的电子门已经可以轻松打开。徐徒然熟门熟路地穿过去,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双脚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而另一边,地下室内。
一尊高大的身影正立在献祭场内,无数支手臂环抱周身,皮肤干枯如树枝。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它藏在手掌的嘴巴微微裂开,露出一抹冷酷而残忍的笑。
它就知道,如果那个人类能侥幸逃到一楼,她一定不会再放过来献祭场捣乱的机会。
这就是人类的傲慢。获得了一份幸运,就想获得更多幸运。侥幸成功过一次,便以为成功能常伴己身——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没有承受那些幸运与成功的资本。
所以说,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地到楼里去追杀呢?还不如像它一样,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地下室里躲着。如果有人过来,它就能顺便捡个人头;而如果没人过来,则说明其他人已经得手,它也能混个绩效……
不过话说回来,它记得其他的同事基本都上楼了吧?它们一项目组的人,大多都来了,失手的概率应该不大啊……
守在地下室的伴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耳听着楼梯上的脚步越来越近,当即收敛心神,再度摆出那抹冷酷又残忍的笑容。
“嘎达”一声,门被推开了。
它冷笑一声,浑身手臂舒展,高高扬起头颅看向门边:“终于来了,可怜的羔羊。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惊——我去什么玩意儿!”
它话才说一半,波涛般的黑色胶质物便直接灌入,将它冲倒在地。藏在胶质物内的无数小眼珠冷冷眨着,接二连三地从它身边擦过,明明没有牙齿,却能在碰触的瞬间带来尖锐的疼痛。
又一抹瘦长的影子手舞足蹈地冲了进来,在撞上眼神的瞬间,化为一道道黑色的触须,缠向它的手臂。伴生物发出一声懊恼的尖啸,抬手将触须扯断,转瞬却又被其他的黑色丝线淹没。
透过疯狂蠕动的丝线缝隙,它看到一个老太婆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十分熟练地拿出武器,对着地上的法阵开了几枪,又走到旁边,拿起供奉着的创神神像,重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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