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全知铁线虫,是橘猫形状的。为了限制它的能力,自己定下的规则就是,“长得像猫一律为猫”,后续的限制全以这条规则为基础。
然而在封印的过程中,那只大橘猫并不是被直接装箱的——在即将被封印盒子的一瞬,它曾在符文的作用下,被折叠成纯粹的能量体。也就是说,在那个瞬间,徐徒然的规则对它是不起效的。
……难道它就是利用那一个瞬间,直接完成了意识与力量的双重转移吗?
想通这点,徐徒然心不由往下一沉。单单转移走意识,和意识力量打包一起跑,这两者的危险程度完全不一样。如果是前者,他们尚有时间好好坐下来讨论,从长计议。可如果是后者……
徐徒然一时陷入思索,没忘将这个信息传达给在场几人。姜思雨闻言一怔,旋即担忧地皱起眉头。
“抱歉啊,姐姐。”踌躇片刻,她忽然向徐徒然道歉,“本来还说直接带你们从观测区离开。但现在这样的话,离开的事可能还得再往后推……”
“没事没事。”徐徒然无所谓地摆手,“本来就是进来帮忙的……”
话说一半,她忽然一顿。
跟着蓦地转向姜思雨。
“想要离开的话,必须得通过观测区吗?”她问姜思雨。后者懵懂地点了点头:“嗯,是啊。只有那里与外面相通。”
观测区是姜思雨们专门用来观察练习生的区域,也是用来安置爸爸团和爷爷团的安全领域。它同时也是整个梦境构建的最外层,唯一的出口就在那里,出去后就是外界,一旦离开,就再难折返。
徐徒然怔了一下,忽然在意识内狂摇系统:“问你,转移出的力量,只能移到自由的化身上吗?可不可以移到被封印的个体身上?”
“啊?被封印的话,应该接收不了吧。”系统含糊道,“不过有件事,我之前就想问了。”
“星星碎片和可憎物本质是不一样的。和你说话的那个人类幼崽,她真的确定她们的封印方法是有效的吗?”
徐徒然:“……”
听懂了系统的弦外之意,她心脏沉得更深。立刻看向了姜思雨:“能现在带我去观测区吗?”
姜思雨15号:“……诶?”
“去看看你们从练习生身上剥除并封印的部分。”徐徒然道,“我怀疑那些东西,可能有问题。”
姜思雨15号:……
出于对徐徒然的盲目信任,她并没有多问。叫来一个工作人员交代两句,带着几人就匆匆赶往观测区——通往观测区的入口,就是二号楼顶楼的某个房间。在进去之前,她特意动用权限,将徐徒然和蒲晗的工作证件,又换成了练习生编号。
他们之前已经通过了上次考核,编号被直接升到了D开头。而蒲晗三号则依旧是U开头,改了也进不去,索性还是保留着工作证,继续留在生活区帮忙。
推开房门,门后露出的却不是房间,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及两边各有紧闭的房门,姜思雨15号一面带着两人往前赶,一面匆匆道:“最里面的是多媒体房间,用来看直播的。其余房间都是用来休息和工作,被封印的脏东西,就存放在这里……”
她推开一扇门,在看清门内情况的瞬间,诧异叫出了声。
只见房间内,是一条长长的桌子。桌子上依次排着一整列银盒,而此刻,所有的银盒,都处在打开的状态。
“怎么会……”姜思雨脸色煞白,“我们定期会过来检查的……”
徐徒然抿了抿唇,内心大概有了猜测:“或许,你们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所谓的“封印”,未必有效。或者说,曾经有效,但未必持久。然而被剥除的污浊,却选择蛰伏在这里,假装被封印,静静等待着发起行动的一天。
蛰伏是为了什么?为了通过这些个体收集情报吗?还是在关键的一刻发起反扑?徐徒然无法确认。但毫无疑问,此刻这些污染部分的逃窜,和铁线虫本体意识的转移,绝对脱不开关系……
“出口在哪儿?”徐徒然立刻道,“其他姜思雨呢?都叫过来。它未必已经逃出去了,我们先找……诶,你别哭啊。”
她望着咬紧嘴唇的姜思雨15号,一时语塞。后者飞快地擦掉了眼中含着的水雾,用力点了点头,绷起面孔,转头冲了出去。
徐徒然紧随其后。剩下蒲晗一人,走进房间内东张西望,想看看能否再找出什么线索。
一眼扫去,没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抿了下嘴角,试着将手放到了曾用来封印虫子的银盒上,眼前忽有一道道画面闪过——
他看到了熟悉的走廊。他看到一个面熟的人正在其中行走。墙壁上是再眼熟不过的挂画和符文。
……?
蒲晗顿了下,忽然反应过来,那是慈济院。
他看到的走廊,正是慈济院的走廊。他看到的那人,也正是慈济院的某个员工——他看着那员工缓步往前,露出一个熟悉的门牌号。
那是他房间的隔壁。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蒲晗的呼吸忽然一滞。眼前的画面很快就切换到了下一个镜头——那个员工停在了自己房间门口,正与门外的保安交谈。他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些什么,只知道原本眼神清明的保安,表情忽然变得浑浑噩噩,如同提线木偶般离开岗位,结伴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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