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凶手来说,没什么比指向自己身份的东西遗落在案发现场更恐怖的事情了。
就是因为喜欢周宪起所以想干掉原主?
太荒谬了,周宪起跟她也没见过几面,原主可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那裴元杰也太可怕了。
裴丽不由得心惊,神情却异常的淡定,“证据我让宪起藏起来了,他跟我说不能随便给人看,不过我落水是被人推下去的,爹和娘都知道,还说要帮我找凶手呢。”
王翠兰也插嘴,“BBZL是啊,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可怕。”
“我听着也觉得吓人呐,说不定躺在自家床上睡觉还被人一刀解决了呢。”
裴元杰不动声色说:“到时哪里都不安全了,你说对吧?”
“丽丽。”
威胁?
裴丽手死死攥紧了周宪起的手,心中冷笑,面对着她的笑容却更加单纯了,“对啊,现在人活着可真太难了。”
“我也怕凶手回来再杀我一次。”
裴元杰勾唇一笑,“掉水里之后的细节你还有印象吗?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跟着一起找。”
裴丽自然不可能说你就跟那个凶手的身影大差不离,只怕会加大她再次行凶的几率, 第一次还可能是激情杀人留有余地, 第二次肯定没那么简单了。
她佯装惶恐抖了抖身子,“完全不记得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先报警啊?到时候警察应该会给我特殊保护。”
裴元杰淡定的神色终于出现了裂缝,温声劝她:“你一不记得凶手的身形,二你的证据又常见,现在警察那么忙,哪有时间管你啊。”
“那天那么冷,河边又滑,说不定是你自己掉下去的,那就冤枉好人了。”
周宪起转过头盯了她几秒,又若无其事捡了块柴扔进灶里。
行凶动机,理由稍微有点薄弱,她现在又没证据,裴丽知道报警也很难抓住凶手,只能寻找别的突破口,先护住一家的安全,让凶手不敢再次出手。
她依旧是那副怕怕的表情,赞同裴元杰的话,“你说的也对哦。”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感觉还是让村长跟村里的人都说一声吧,万一是我们村里的人,那就太可怕了,让大家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在暗处躲着多不好玩啊。
直接摆在明面上。
找凶手的事情一旦在村里大肆宣扬开,之后她出了什么意外,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之前曾推她入水的凶手。
裴元杰踌躇,“制造恐慌不太好吧?村里的人该不敢出门了。”
王翠兰一听,饼也不烙了,双眼怒瞪着裴元杰,差点想上手,看着手里还拿着锅铲才没动手,厉声道:“嘿!你这丫头说啥呢?脑子被针线缠糊了啊,咋这么拎不清呢?”
“那凶手不推我家丽丽入水,我们也不会恐慌啊!你这说的好像是我们家故意给村里添麻烦一样。”
“明明是他惹的祸,凭啥让我们受害的人承担啊。”
“丽丽犯啥错了,她不无辜吗?这么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见人就杀,我们这是为村里做好事。”
要不是裴元杰还在,裴丽简直想冲上去给她娘一个熊抱外加疯狂鼓掌了。
不得不说,裴家夫妻俩这宠孩子的性格简直王炸。
裴元杰被她一通骂,表情讪讪的,“翠兰婶,我这不举个例子嘛?”
王翠兰哼了声,没理她。
裴元杰又朝裴丽笑,跟她道歉,“丽丽你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是我BBZL没站在你的立场想,发生了这事你肯定是最害怕的。”
裴丽敷衍地点头。
裴元杰悻悻然离开了。
她一走,裴丽赶紧松开了手,趴在窗口看她走远了,把灶屋的窗户全部紧紧关上,扬声唤裴永富进来,“爹,吃饭了。”
裴永富没怀疑,放下铲子就走了过来,结果才进屋就被裴丽拉着蹲下了,裴丽又拉着王翠兰也蹲下,小声说:“大家先聚过来。”
“我有事要说。”
裴永富疑惑,“啥事?”
裴丽压低了声音,“我怀疑裴元杰就是推我下水的人,或者她肯定是帮凶之一。”
“刚才是糊弄过去了,但我感觉她早晚会对我再次下手。”
裴元杰刚刚的问话看似无意,实则句句在套话,一开始是套她证据,后来套她对凶手的印象,试问这是一个在闺中绣绣花的乖巧小姑娘想了解的事吗?
哪怕她不是凶手,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王翠兰握拳锤了下手,“我就说她怎么一直帮凶手说话。”
裴永富迷茫:“?发生了啥。”
告诉村长找凶手只是裴丽告诉裴元杰的,她真正想做的是把凶手的事情宣扬开来,把脏水泼到她身上,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跟裴元杰有仇。
她吩咐王翠兰:“娘,你明天跟那村里相熟的婶婶或者奶奶说我被人推下水了,越多人知道越好,然后悄咪咪透露裴元杰嫉妒我比她先嫁出去。”
王翠兰信心满满,“行,这事我最在行了。”
“行。”
裴丽站起来,“那我们就别管这事了,该吃吃该喝喝,以后警惕裴元杰和她身边的人。”
周宪起被她刚刚一番智斗惊艳到了,眼前的人,聪明又冷静,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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