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亚萍气的磨牙,她最恨别人拿她离婚的事儿,来攻击她。
“嘿,我还得感谢果子爸下令调查周洪国,不然我哪知道那个狗东西在外面做的恶心事,不然我后半辈子还要被狗男人骗的好惨。”
薛亚萍也不发香油和枇杷了,而是叉着腰站在装东西的卡车上,指着那个军嫂大声说:“不仅我要感谢果子,你们家也要感激果子……”
“呸,我们家凭啥感谢她?”那个军嫂也叉腰和薛亚萍对骂:“她是领导女儿,又不是领导,我凭啥要巴结她……”
“谁说果子不是领导?我告诉你吧,果子过几天,就要去国营制衣厂教他们做羽绒服的方法了……”
薛亚萍和那个国营厂制衣厂的厂长是老相识,这事儿真要说起来,还是她牵线搭桥,给出的主意呢:“省军区的后勤部长亲自请成果,去制衣厂当老师教他们做羽绒服的……”
这话说的那女人脸色一变,因为她知道,成果去制衣厂教羽绒服代表着啥?
代表着成果这个个体户,是能和领导站在一起的大人物,而她弟一个制衣厂小工人,全指望着制衣厂的效益发工资……
周围的人也都惊讶的看着成果,谁能想到,一个个体户,竟然能被领导请去国营厂当老师?
这是成果有能力,同时也是成果的荣誉。
这一刻,站在大家面前等着领香油和枇杷的成果,在这些军嫂眼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很多。
谁不想活成成果这样?
天天不用把心思放在鸡毛蒜皮的事儿上,谈的都是大生意,挣的都是大钱?
在这些从四五十年代的苦日子里活过来的女人们,大部分都从成果身上学到了一件事,就是女人要有能力,女人有了能力才能被人尊重和看到!
“你兄弟不是在制衣厂上班吗?人成果要不去教羽绒服做法,你兄弟工作都可能没了……”薛亚萍插着腰,还超大声的说:“哦,不对。你已经得罪成果了,她只要随口说句话,你兄弟工作都能没。”
先前还尖酸刻薄说酸话的那个军嫂,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
先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的看着成果,真怕自己得罪了成果,害的她兄弟的工作都没了。
“成果同志,是我不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她赔笑走到成果面前,低声下气的说:“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种没见识的妇道人家生气……”
瞧瞧这低三下四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成果真仗势欺人,欺负她了。
可现场的人都知道,是她先找茬的。
她是妇道人家,成果就不是妇女同志了?
说起来,成果比她还小好多岁呢,咋没见成果这么阴阳怪气的挤兑人呢?
道歉不是因为知道错了,而是因为惹不起成果。
对这样不诚信的道歉,成果没啥表情,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从薛亚萍手里领了香油和枇杷就回家了。
如果是刚才,这个说酸话的肯定要在背后骂成果端架子。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敢骂成果,还得小心翼翼的看着成果,又给成果道歉。
罗嫂和丁嫂看了一场滑稽戏,觉得这人真是太可笑了。
“听说在乡下的时候,就是这种人,营区里一些比不上她男人和她的家属,都要被她指着鼻子骂。”罗嫂把知道自己的消息说了出来。
丁嫂也叹气:“前几天供销社不是要招人,本来把工作安排给了一个男人在外面当工程兵,打隧道的家属,却被她把工作都给抢了。”
“那嫂子可怜,一个人拉扯一家人,全靠男人的津贴,日子过的紧爸爸,好不容易有的工作,特别刘家婆娘找关系给顶替了。”丁嫂这人一般不多话,一旦多话,就是心疼别人。
“哎,咱们都算好的了,男人有津贴,部队福利也好,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丁嫂对现在的日子还挺满意,至少比在乡下种地,一年到头还挣不了几个钱,吃不饱来的好啊。
“也就果子有能力,能把事业和家庭都经营好。”丁嫂和罗嫂吃着枇杷,还对成果竖起大拇指。
“我也是有王嫂帮衬,不然也挺难。”成果实话实说,也感激婆婆郁香萍把家里用了二三十年的家政阿姨,送过来照顾他们家。
“公婆开明、男人又会疼人,我们成果这是掉福窝窝里头了。”罗嫂把剥开丢进嘴里,真是特羡慕成果的生活。
但她也知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有些事羡慕不来的,只有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了,也能获得不一样的福气。
几个大人在说话,成易就跟着大点的孩子在一旁偷着吃巧克力。
这是成果买的进口巧克力,成易自己的吃光了,还盯着罗嫂女儿小玲手里的巧克力流口水。
小玲今年十一岁了,女孩子都会照顾人。
见成易口水跟着流,偷笑着看了成果几眼。见她没注意,就悄悄背过身子,掰了一半巧克力塞进成易嘴里。
成易立马弯眼笑了起来。
成果哪能看不见小孩子的动静?
但她装作没看见,因为最近严格控制成易的糖,偶尔让他多吃一点也没关系。
忽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几人的说话声。
“果子,接电话……报社那边打来的。”王嫂的声音从家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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