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旁男子发现锅里退干净毛的佳肴不是他期待的口味...便要将她丢进阴曹地府的油锅里...
她突然止住脚步,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小人现下困乏得紧,想来王爷一路奔波,也需要好好休息,小人就不叨扰了。”说完,她甩开手上缠绕的手掌,转身离去。
只可惜她刚刚迈出的步子被脚下突然伸出的大长腿一绊,天旋地转之后,人已被男子结结实实压在床榻上。
“既然都这样困了,何需再多走两步,不如就在此休息。”
穆清灵正要开口拒绝,身上的男子突然低下头,用挺直的鼻子磨蹭着她的鼻尖。
“分别两月,可有想我?”
穆清灵被近在咫尺的男色迷得微微愣神,待回过神来,心中不免唾弃自己修行不够,她急忙扭过头,不敢直视迷人心神的男妖。
只是男妖不依不饶,似是铁定了心,定要从女施主口中听到答案。冰凉指尖捏过女施主的小脸,迫使她明艳的眸子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问道:“想不想我?”
屋内烛光闪烁,穆清灵能从对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清自己窘迫的模样,滚烫脸颊衬得按在她肌肤上的指尖愈加冰凉。
“小人在山鸣城的拍卖行中瞧见个水晶灵芝水盂笔搁,出自玉雕大师季平子之手,当时看见,觉得和王爷桌案上的白玉桃形笔掭很是相配,就拍下了...”
裴明昭唇角微微上扬,眼前少年生了一副九曲玲珑心,能让他拐弯抹角承认想了,委实不容易。
轻轻在少年莹白的鼻尖落下一吻,裴明昭躺在床榻上,心满意足揽过少年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他散发着淡淡皂香的脖颈间。
穆清灵僵硬着身子等了半天,却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不由哑然。
两月未见,本为被她放了鸽子的镇南王再见到自己,定会怒从心头起,直接将她生吞活剥入腹。
没想到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穆清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垂眸看了眼禁锢在腰间的铁臂,决定等男子睡沉后,再返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她心惊肉跳了大半夜,现下骤然松弛下心神,穆清灵努力撑大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随着身后男子沉稳的呼吸声,竟不知不觉阖上了眼皮。
穆清灵没想到她这一觉睡得如此踏实,等她睁开眼,已是艳阳高照。
明亮日光透过窗轩照在纱幔,被柔化的光线洒在身上,舒服得只想让人尽情伸展四肢。
穆清灵伸过懒腰后,发现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她试探着摸了摸衣领,发现橡胶喉结还牢牢黏在脖颈上,于是挺直了腰板,伸手撩开纱幔。
美好的事物往往无需过多修饰。
倾洒日光下,坐在黄花梨如意云头交椅上的男子退去干练的戎装,只简单穿了身鸦青色广陵锦袍,男子眉眼如画,鼻梁挺直,正垂眸看向桌面上的几张画纸。
听到床榻上传来的动静,裴明昭抬起头,将桌上温热的姜茶递给走过来的少年。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先喝些姜茶暖暖胃,早膳温在食盒里。”
穆清灵点点头,接过王爷递来的姜茶,坐在他对面,小口地饮了起来。
闲来无事,她瞥了眼桌上的图纸,一瞧那颇有生涩画迹,就是出自平画之手,淡黄色的宣纸上,画了一个纹路复杂的铜鱼符信。
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信物?”
裴明昭平静回答:“京师伺察的令牌。”
穆清灵刚刚饮下的一口姜茶猛地滑进鼻腔,呛得她剧烈地咳起来。
京师伺察是皇城司的密探,皇城司直属于历代皇帝,他们替皇帝监察百官,侦察民情。朝中大臣府邸中多少都有伺察的身影,就连镇南王府也不例外。
当然有些伺察也会潜入民间,排查有可能威胁朝廷的前朝余孽或是民间党派,将收集到的情报交给皇城司。
平画从小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矿洞内劳作,怎会见到京师伺察的令牌,除非....
穆清灵呛得脸蛋涨红,不动声色推开镇南王在她胸口轻拍的手掌,哑着嗓子道:“王爷...您方才的话,小人可否当作没听过?”
裴明昭眸光冷凝,眼前少年容貌娇艳如画,只可惜感受着掌下平坦的胸脯,还是会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空落。
“人是你救下的,还想去哪躲清闲?”
穆清灵哭丧着脸道:“小人...没想到,随手救下的烫手山芋竟是个烧得通红得铁烙,小人凡胎肉身,实在受不住啊!”
“你的意思是本王皮糙肉厚,让热铁烙上一下也无妨?”
穆清灵耷拉下脑袋。
平画走不出矿洞,想必是民间收集情报的伺察发现山鸣城外有人在挖私矿,故而以身涉险,想潜入矿洞中搜集证据,从而认识了平画。
虎山易进难出,也许那位伺察也没料到,矿洞内看守严密,一旦进入就毫无逃出生天的机会。
终于有一日,矿洞塌房了。
伺察和平画二人大难不死,却遭到官兵追杀,按照平画所绘的内容,那位和他一起逃出矿洞的伺察已经丧命了,而他则带着伺察整理好的证据,想要去京城报官,解救其他私矿内被关押的采矿人。
昨日她从郑校尉口中得知,秦正乃是荆州总兵,如此推断,山鸣城外私矿的主人就是...荣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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