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五皇子一旁的酒桌空空如也, 屋内并未瞧见镇南王的身影。
正厅中央, 数名衣裙薄透,酥.胸半掩的舞姬随着丝竹管弦之乐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开衩及高的石榴红裙摆在翩跹起舞中不时露出一截子刺眼的雪白,看得在场众人热血沸腾。
听到管事高声通报,屋内众人抬头看向突然进来的少年,不由眼前一亮。
不知是不是肚中黄汤作祟,五皇子眨了眨眼,觉得今夜的穆公子格外清俊,白巾翠袖,淡雅如仙。
相较之下,连顾知府特意邀来抚琴助兴的泉州第一歌姬,霎时间都失了光彩。
酒桌后,梁宁康狭长吊眼微微眯起,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似静候猎物的毒蛇在吐着信子,对突然出现的猎物甚是满意。
“我听闻镇南王这一路香车藏娇,还好奇是那位美人让清心寡欲的王爷破了荤戒,原是穆公子,想不到王爷还是长情之人!不过方才矿山上传来白虎现身的消息,镇南王先行一步,倒是与穆公子失之交臂。”
穆清灵对梁宁康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
“小人正要歇下,突然被世子派来的人告知前来赴宴,出门时匆忙,只好略备薄礼,以答谢世子爷盛情相邀。”
说完,她从袖口掏出一罐精致的瓷瓶,放在侍女托举的盘上,朗声道:“此乃祛疤良药,希望能祛除世子爷上次在王府摔伤的疤痕。”
“梁世子你受伤了?伤在了哪里?”五皇子眨着迷茫的双眼,打了个酒嗝,好奇问道。
梁宁康眼角抽搐,穆家这浑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镇南王被他施计调走,当下无人撑腰,少年居然还敢拿上次自己在王府摔破屁股的旧事嘲讽。
想到此人仗着祖上积累的万贯家财在背后支持镇南王,不仅在贩卖私盐和海寇之战中频频出谋献策,坏了父亲的大计不说,还让他一手栽培的鹏靖元和余铁嘴都丢了性命。
梁宁康眸底的寒意越来愈盛,恨不得当场将小人得志的少年挫骨扬灰。
不过...今夜很长,他有诸多法子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贱商户。
“有劳鲁恭王挂心,小伤而已,早已无碍。至于绊倒我的那块臭石头,我也会记得将它从阴沟里翻找出来,搓成齑粉!”
“世子爷此言有趣,正所谓周道如砥,其直如矢。阳关大道平坦舒适,自然不会有什么绊人的石子,只不过戚戚小人不得光,偏偏要摸黑儿走歧路,最终难免会被绊个...狗吃屎。”
五皇子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吃醉了,不然他为何听不懂梁世子和穆公子二人的对话。
梁宁康面色一沉,突然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朝正在抚琴的美人摔去。
琴音骤断。
冷不丁被砸了个正着的泉州第一歌姬吓得花容失色。
美人匍匐在地,云鬓上插满的珠钗因浑身战栗发出叮当脆响,脸上深红色的酒液滴滴答答落在海棠地砖上,狼狈不已。
“弹得什么鬼东西!呕哑嘲哳,不堪入耳!”
台下官员全都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得世子爷迁怒。他们不明白世子爷为何突然发了这般大的脾气,美人指下的琴音分明优美动听,宛若天籁之音。
五皇子皱起眉头,正刚想为台下楚楚可怜的美人求情,却见梁世子转变脸色,冲着穆公子似笑非笑道:
“我听闻穆公子在扬州有间清客馆,馆里眷养的清客擅长琴棋书画,个个都是会讨女子欢心的小白脸。穆公子身为清客之首,想来对韵律的造诣也是异于常人,今夜可愿略赏薄面,为我和五皇子抚琴一曲。”
说完,梁宁康勾了勾手,立刻有侍女托举一盘金灿灿的元宝上前,
梁宁康从托盘中拣一块金元宝,似打赏下人一般,朝穆公子扔过去,眼梢挂着十足轻蔑。
“穆公子即是头牌,赏银自不可同这些寻常歌姬相比。”
沉甸甸的金元宝顺着台阶,骨碌碌滚到穆公子脚下。
穆清灵半垂眸子,看着脚边拳头大小的金元宝。心想梁世子此刻恐怕更想将这个能砸死人的金元宝丢在她头上。
也不知镇南王何时才能归来,但王爷若发现她不在兰亭香院,定会赶来相救,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拖”字!
众人只见穆公子脸上挂着浅笑,他落落大方捡起脚边的金元宝,拿在手中迎着烛光欣赏了一会,笑道:
“世子爷说笑了,能为众位爱民如子的泉州官员和金尊玉贵的五皇子抚琴,乃是小人的荣幸,别说一曲,十曲也不在话下!”
“穆公子真是爽快,只不过在座各位并非你清客馆里的女客,都是喜欢欣赏美人的男子,穆公子若是这身装扮抚琴,未免丧了大家的胃口。”
梁宁康唇角挂着戏虐的狞笑,他摆摆手,立刻有一名侍女走上前,侍女手中所捧的托盘中,放置着一身女子的纱衣。
“穆公子不妨换上这套衣裙抚琴,免得今夜之事传出去后,外面的人误以为我们同镇南王一样,喜欢不阴不阳的货色。如果你嫌麻烦,我早已备下服侍你穿戴衣裙的人,他们会亲手帮你换上衣裙,涂香摸粉....”
梁宁康话音刚落,侧门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站在穆公子身后,瞅那架势,就等着穆公子说出一个不字后,便按着给他强脱下衣衫,再换上女子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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