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呢,则从宴会中被人嘲讽的“工头”尚书女儿一跃成为瑞王妃。
更何况三皇子模样英俊,更是惹得平日里嘲笑她的贵女们嫉妒得眼红。
瑞王妃在暗自欢喜同时,对三皇子自然百依百顺,即便三皇子在不久前纳了性格张扬的蒋家商女入府,她也愿意忍下不悦,同她友好相处。
见自己被三皇子疑心她不愿宴请穆家小姐,瑞王妃急得不得了,今日她听到探子回报,说穆家小姐去了香刹寺上香,便动身赶来。
“我观穆小姐气色不错,你的风寒可是痊愈了?”
面对王妃的询问,穆清灵再次行礼,温言道:“多谢王妃挂念,民女的身子已然无碍了。”
瑞王妃凝视眼前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她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内心不免有些泛酸。
夫君究竟是看上了穆公子的才华,还是穆小姐千娇百媚的容貌。
只不过,若是让此女子入了王府,平日里仗着有几个臭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蒋氏,怕是要气得呕血。
想到如此,瑞王妃脸上僵硬的笑容倒是柔和了几分,真诚道:
“我相中穆家定制的首饰,听说铺中工匠说穆小姐平日里会勾绘模型。十日后,我会在王府举办一场赏花宴,希望穆小姐务必前来,以繁花似锦为主体,为我量身定制一副头面。”
穆清灵忙不迭点头应下,顺带感谢王妃对穆家的赏识。
待与王妃拜别后,穆清灵突然失去品尝素斋的心情,同苏韶文一起下山。
“怪了,今个被卦师说五年后才能嫁出去的人是我,为何你却一脸愁眉不展,那个瞎眼卦师最后对你悄声说了些什么?”
苏韶文见在下山的路上,穆清灵一直沉默不语,黛眉微蹙,不由好奇问道。
“无非就是兄长在雍州能够大展拳脚之类的吉祥话,没什么新鲜的。你也不必忧心,卦师嘛,向来喜欢讲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博人眼球。苏姐姐你花容月貌,温柔可人,怎会有男人会傻到对你不忠。”
“哎,尤物移人啊!我若是生得你的模样,定然高枕无忧。”
苏韶文感叹道。
此言过后,二人又陷入沉默,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苏韶文抿了抿嘴唇,期间不时看向一旁的穆清灵,终于开口道:
“我哥哥...在一次酒后失言,提到一年前他在仙目斋对你无礼纠缠之事。清灵...我不求你原谅他的失态,但还是想对你说声抱歉。”
“他是他,你是你,你又何须因他犯的错事跟我道歉。”
苏韶文似是不认同她的话,她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他是我的亲哥哥,对你做出无礼之行,我又怎能置身事外。若是穆清池做了错事,招惹了不该招惹得人,你会视之不见吗?”
“当然不会。”穆清灵意有所指道:“我只恨没有早点抽醒她,让她少管闲事!”
看向苏韶文略有惊讶的神色,穆清灵微微一笑:“明日你就要启程,且不提这些往事。走,咱们二人去仙目斋,容我替你践行。”
远在荆州边界,驻守着五万大军。
营帐中,裴明昭负手而立,深邃的凤眸微挑,盯着身前三尺长宽的舆图。
这份舆图做工精良,将荆州界内山河高低,城池分布,清清楚楚呈现在众人面前。
“大帅,荣亲王已是穷途末路,如今躲回老巢里苟延残喘。依末将的看法,咱们不必急于攻城,且先将收复的四州安插上咱们的人手。三皇子如今在吏部任职,一旦攻破荆州,他定然会以善后为由,名正言顺赶来安插人脉。届时咱们再想安排,就不方便了。”
裴明昭听到手下的建议,点了点头,他正有此意。
说到底,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攻打至荆州边界,全因“穆小公子”及时运来粮草和西北驻兵,让他率先打荣亲王一个措手不及,从此连战皆捷,越战越勇。
“大帅,扬州城来了消息。”
站在桌案后的将士们清楚瞧见,向来不苟言笑的裴大帅,在听到帐外兵卒的通报后,寒如冰面的俊脸似是被春风拂面,在裂开数道细碎缝隙后,终于破冰融化,露出欢愉的笑容。
看到大帅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帐营,那风风火火的架势,仿若要见新媳妇似的迫不及待。
帐内将士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出去时还眉开眼笑的裴大帅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那阴冷的眸色,挂着冰碴的眉梢,好似刚刚在千年寒池中凫了圈水回来。
有几个离得近的将领,在裴明昭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忍不住打了寒颤。
若说方才裴大帅出去时欢呼雀跃的表情像要见新媳妇,那回来时凶神恶煞的模样...则像是发现新媳妇跟别的野男人跑了!
“明日开始攻城,十日内本王要收复荆州城。”
“大帅为何如此着急,可是扬州出了岔子?”
底下的将领们全都傻了眼,有人忍不住发问,只不过被裴明昭冷冷扫来的眼神吓得当即表态:
“末将这就去备好人马,定不辱命。”
待安排好攻城的计划,帐内几位将领陆陆续续走得干净,裴明昭踱步至桌案旁,从一叠子书信中熟练地抽出一封薄薄的信笺。
信封口微微敞开,折痕已被抚平,显然其中的信笺早被人翻阅了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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