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长途跋涉,她的肌肤有些干燥发黄,眸中隐有一丝倦意。
与那个肌若凝脂,星眸流盼,风华绝代的美人相比,许婉月顿觉自惭形秽。
曾几何时,她也是西北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前来求娶她的权贵与豪绅,险些踏平了许家的门槛。
只是她心里从始至终唯装着一个男子。
数年里,她的痴念从未因时间冲淡,反而酝酿得愈加浓浊。
在父亲故去后,姚氏曾讥讽她心比天高。
“裴明昭不顾旧情,将磊儿发配去边疆受苦受难。哼,足以证明他压根儿瞧不上你们许家这种落魄亲戚,”
回忆起姚氏的话,铜镜中,女子娇丽的的面容变得逐渐狰狞起来。
若非姚氏目光短浅,在老侯爷打了败仗后对西北侯一家避之若浼,又在裴表哥胜仗归来后,厚颜无耻为她的小儿子求来少监一职。
最为可恨得是他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仗着裴明昭的威名在少监局横行霸道,贪污军饷,事发败露后还想让裴明昭为他收拾烂摊子。
以裴明昭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自然是将姚氏的小儿子痛打三十军棍,随后发配置边疆搬了三年的石头。
就此,许家与西北侯的关系不复存在。
“芸香,你觉得王妃她...美不美?”
芸香瞥了眼铜镜前神情落寞的小姐,小心翼翼回答:
“王妃模样虽美,但...奴婢却觉得王妃长得过于狐媚,没有王府女主人的气度。”
许婉月满意的勾起唇角,是啊,堂堂镇南王妃之位,岂是一个见识短浅的商贾女子有福消受得起。
沁雅轩内,
裴明昭动作轻柔地将穆清灵放在床榻上,见她仍严严实实蒙着披风,一声不语。
“夫人小心闷出痱子...”
他伸手掀开蒙在穆清灵脸上的披风,不由剑眉微挑。
女子双眸紧闭,黛眉如山,呼吸平稳,歪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香甜。
许是闷得太久,女子腮晕潮红,精巧的鼻尖在光影下勾着狐媚的弧度,仿若一只酣然入梦的小狐狸。
裴明昭半跪在床榻边,盯着女子湿润的鸦睫,耳畔回想起静谧的山林间,她哑着嗓子求饶的抽泣声,不由呼吸一热。
这颗摇摇欲坠的人参果,总算是被他囫囵吃进肚子里。
食髓知味,让人欲罢不能。
原本,他还不想将这颗还未成熟的人参果这么快吞入腹内。
只是,他昨夜提前回到房中,发现女子一直藏在妆匣子里的和离书不见了,而木箱里各式各样的行囊打包妥当,就差拎起走人。
发现穆清灵想要不告而别的意图,裴明昭怒不可遏,差点将女子藏在行李中的和离书撕烂,再将她拉扯起来,质问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自己。
他盯着夜色中熟睡的女子沉思许久,最终将手中的和离书放回行李内。
最后,决定再骗她一次。
穆清灵是被肚中的馋虫唤醒,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男子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由屏住呼吸。
女娲造人,为何要分作男女,又为何要用如此羞人的方式延绵后嗣。
男子阖上清冷的眸子,睡颜尽显温文尔雅,但穆清灵却知道,在男子清冷的外皮下,隐藏着一只不知餍足的凶猛野兽,撕扯得她快要背过气去。
趁着野兽没有睁眼前,穆清灵大胆地细细打量呼吸之间的男子。
男子五官深邃,浓眉挺鼻,薄唇红润,穆清灵自认在聆心阁见过的美男子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和眼前的男子相比。
尤其是男子退了衣衫后,那一身纠结的肌肉,灼得她不禁低垂下眼眸,偏偏他非要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如野兽般疯狂的嗜血双眸对视....
“夫人醒了?”
男子没有睁开眼,平静问道。
骤然与裴明昭发生了如此亲昵的行为,穆清灵心中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她急忙垂下眼,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嗯...臣妾睡了多久?”
“快有两个时辰,夫人还疼吗?需不需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穆清灵缩起脖子,脑袋都快埋进被窝里,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疼了...”
她瞥见男子玄色袖摆皱成一团,不禁黛眉微蹙,心想:莫非在她熟睡的时候,王爷一直在抱着自己?
裴明昭睁开眼,深幽眸子盯着露在被褥外面的半张绯红小脸,女子精巧的耳垂鲜红欲滴,仿若一颗成熟的樱桃,诱得他忍不住俯身含住。
穆清灵见王爷刚醒就迫不及待朝她扑来,脖颈间传来男子鼻息喷薄的热气,湿润的薄唇沿着她的耳廓慢慢下移,她惊讶地想:他不会又要...
男子探入被褥里的手证实了她的猜想,穆清灵刚要出言拒绝,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反抗的鸣叫,斩断男子升起的旖念。
额上传来男子落下的吻,压迫着她的身躯随之消失。
穆清灵顿觉身上一轻,她不顾上发软的手脚,连忙坐起身。
“明月送来了参汤,我见你睡得沉,便让下人温在食盒里。”
裴明昭从红酸枝八仙食盒端出一碗温热的参汤,舀起一勺,送到女子粉嫩的唇边。
“还疼吗?”
其实穆清灵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再加上半日未曾进食,她从床榻走到桌边的几步,感觉脚底像是踩着云朵,轻飘飘又软绵绵,但挨着面子,她不好意思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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