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够了,即便是承了那个女人的容貌,让她集荣宠三千于一身,她也受够了。
她受够了半辈子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下,受够了陛下通过她去追思另一个女人,就连拥着她的身体,躺在她的枕畔,陛下口中仍会唤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姜思烟...
如今,连她光明正大产下的龙子,都要被姜思烟背地里偷偷诞下的野种处处欺压。
她真的是...受够了!
但她又不得不隐忍,只因时机还不够成熟。
三皇子心神一震,因为母妃口中提到的姜思烟,正是西北侯夫人的名字。
“母妃,你的意思是....”
原来,凤阳公主对镇南王求而不得,整日郁郁寡欢,最终患上了心疾,卧病在榻一个月也不见起色,反而日渐憔悴。
皇后恳求梁帝,不如就让镇南王娶了凤阳公主,哪怕是个侧妃,也总比让女儿活活耗死了强。
可是梁帝始终不愿插手此事。
在旁隔岸观火的皇贵妃不由起了疑心,梁帝素来疼爱凤阳公主,为何面对凤阳公主和皇后的数年里的软磨硬泡,却迟迟没有给镇南王赐婚。
一开始,皇贵妃以为梁帝不愿见王家势力壮大,可从安插在凤阳公主殿内的探子回话来看,凤阳公主这次病得不轻,梁帝在看望凤阳公主后落下一句话:除了他,世间任何男子都可以当她的驸马。
皇贵妃听到探子传回来的这句话,不由陷入沉思。
姜思烟当年在离开京城后,与西北侯火速成婚,翌年便诞下一子。
得知消息的梁帝喝得伶仃大醉,当夜拥着她的时候哭了,醉言中,梁帝哭诉姜思烟怎能如此绝情,二人的孩子尸骨未寒,就与其他男子共结连理。
再联想起梁帝对凤阳公主落下的那句话,皇贵妃坐立不安,当即让身在枢秘院的兄长派人去西北打探。
果然,从西北返回的探子发现记载裴明昭生辰的户籍册有被人改动过的痕迹。
得知消息的皇贵妃惊怒交加。
惊得是原来裴明昭极可能是梁帝与姜思烟的孩子,怒得是,通过梁帝这些年的表现,他早就知道了。
而裴明昭这个野种,很可能比皇后诞下的九皇子还会阻挡她儿子未来的....皇位。
镇南王府,
穆清灵惊讶地看向裴明昭,问道:“所以...王爷补足了税银后,陛下就没有再追究此事的意思?”
裴明昭将蜜橘瓣放入娇妻张开的檀香小口中,淡淡点了点头。
穆清灵咂摸口中的蜜橘,缓缓拧起眉心。
“陛下会不会是在积攒王爷的错漏,等攒够了掉脑袋的罪行,再...”
裴明昭见女子瞪大妩媚的眸子,对他比划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不由觉得好笑。
他故意板起脸道:“如若真到了那日,夫人是不是要丢下本王,改嫁才华横溢的大学士或是贵不可言的皇子”
穆清灵抿嘴一笑:“少了王爷这座靠山,臣妾不过是一介平民,还能改嫁什么好人家,自然要与王爷患难与共。”
裴明昭剑眉微挑,似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在他夜夜辛勤灌溉下,好似开了苞的花骨朵,愈发的妖娆多姿,一颦一笑,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韵味。
这样的女子,怕是死上几个夫君都不愁再嫁,更何况她傍身的银子,足以让大梁国库都显得寒酸。
想到如此,他揽过女子柳腰,深邃凤眸贪婪盯着女子的明艳的五官。
“本王要听夫人的真心话。”
穆清灵奇怪今日的王爷为何如此较真儿,她咬了咬唇,撒开了胆子道:
“臣妾的嫁妆都给王爷填补了窟窿,若真有那日,臣妾就带着王爷乘船逃至东海,买下一个岛屿,让你日日挖鹅颈藤壶还债。”
本以为听了她的胡说八道,裴明昭定会嘲笑她的貔貅转世,没想到近在咫尺的男子突然咧嘴笑了。
男子浓眉挺鼻,五官深邃,平日里对她露出的笑容多带有宠溺意味,此刻发自肺腑的畅然大笑倒是头一次见。
“本王欠下夫人的银款太多,只靠白日里挖鹅颈藤壶还债,怕是行迈靡靡,还好本王皮囊尚可,夜里自当也要用心侍奉夫人。”
说完,裴明昭垂下头,衔住女子饱满绛唇,好让善于估价的小债主提前品鉴下他的皮囊一夜值上多少银两。
穆清灵被迫估价,趁着喘气的间隙急忙称赞王爷的皮囊一绝,只怕再多睡上几晚,她还要倒贴银子。
二人嬉闹半响,见男子被她逗出了火,抱起她往床榻上放。穆清灵急忙提醒:“王爷,这几日不行...。”
裴明昭这才想起穆清灵昨日来了月事。
无奈刚刚被这只小妖精撩得起了兴致,二人又沐浴完,他不想再同昨夜一般,在武场打上半个时辰沙包发泄精力。
见王爷没有吱声,仍埋头在她脖颈间,男子薄唇火热,如细雨一般密密麻麻落下,让穆清灵不太好受,她只好伸出手,想将假装听不到的男子推下去。
刚刚抵在男子胸口的手腕突然被对方握住,毫不迟疑指引着她顺着凌云纹玉带的方向摸索...
穆清灵双颊一红,轻声道:“臣妾一会还要理账,手腕累不得,要不...王爷还是出去打会拳。”
箭在弦上,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裴明昭软硬兼施,最终还是放下垂挂的纱幔,遮住了里面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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