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齐乐云惊讶又不解:“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齐母拧她胳膊:“傻儿,是一家人都跑了!”
……
……
“四邻毫无察觉,楚岚夫妇从不出门,一直养病,楚棠今天还跟女孩儿们出门游玩。”官吏对邓弈回禀。
没有任何异样。
邓弈站在大殿内,夜色正在褪去,光影昏昏,他忽地笑了。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他说,“我们念头刚起,楚氏就已经跑了。”
官吏有些恼火:“大人,她们一定是藏在某个世家那里,这时候他们不会跑出去的。”
外边都要打起来了,身为皇后族人,跑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邓弈点点头,道:“去,一家一户搜,不用掩饰,告诉大家,楚氏做贼心虚,畏罪潜逃,谁要是包庇他们,同党论罪。”
人跑了,罪跑不了。
官吏应声是,转身大步而去。
邓弈站在殿内沉默,楚岚一家怎么跑的这么及时?自从楚昭不在,楚岚一家就跟宫廷隔绝,哪里得来的消息?
审时度势这么厉害吗?楚岚一家可没有这样的人。
该不会是楚昭告诉他们的吧?
邓弈冒出一个念头。
但先有中山王截断消息,又有朝廷刻意隐瞒消息,她怎么知道?又怎么把消息送进来?
不管怎样,谢三公子的筹划瞬时就被打乱了,邓弈忽的笑了,唤人。
“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谢三公子。”
……
……
不用邓弈说,谢燕芳已经知道了。
“怎么就跑了?”杜七惊讶又愤怒,“做贼心虚吗?”
谢燕芳不惊不怒,笑了笑道:“楚岚一家的确是一直做贼心虚。”
其实他们跑了,谢燕芳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有人肯帮她们逃走,肯将她们收留藏起来。”
蔡伯进来了,拿着一张纸上,说:“昨天有五家人出城,有说是去乡下祖宅,有说去游玩,有车有马,这是名单。”
谢燕芳接过看,道:“还都是名门望族,按理说这些人家看都不会正眼看楚岚一家。”
“因为楚昭是皇后。”杜七说。
谢燕芳摇摇头:“也不仅仅是因为皇后这个身份。”
历来当皇后的人很多,后族也各有煊赫,但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并不一定必须讨好畏惧。
更何况楚氏门庭单薄。
他们肯伸手相助,是因为楚昭这个人。
这个女孩儿先前夺来皇后之位,如今也夺来了人心。
谢燕芳垂目。
“查是哪一家,我亲自去拜访。”
……
……
马车里摇摇晃晃,木板缝隙从昏暗一片到透出光亮,不知道又晃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木板一块块被卸去,一个女孩儿的面容也呈现在眼前。
她敲了敲车板,看着躺在其内的一家三口。
“阿棠,出来吧。”
楚棠最先起身爬出来,这是一辆宽大的运货马车,夹层上摆着的家具物什都被卸下来。
“阿江谢谢你。”楚棠施礼。
周江道:“别客气,也不用谢我,我祖父不同意我也帮不了你。”
楚棠扶着楚岚和蒋氏出来,楚岚似是许久未见日光和人很不适应,用袖子遮住头脸。
说话间又有几辆车马驶进来,车厢里钻出来老老少少,热热闹闹地站在楚棠一家人身后。
看到这些人,周江有些无奈。
“阿棠,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仗义。”她说,“自己跑也不忘带上家里的仆从。”
还带了这么多,足足有二十人,上到老仆妇,下到十岁的小厮。
楚棠轻叹:“我怎能自顾离去,留下他们代罪。”
周江心想,留下仆从们也不会代罪啊,最多抓起来关起来等候发卖——不过是换个主人罢了。
不过她做事从不多问。
“你们快去歇息,有最新的消息我会告诉你们,这是我祖母的私产,我家里人知道的也不多。”
楚棠再次道谢,和蒋氏搀扶着楚岚在仆从的拥护下向后而去。
“阿棠,多亏你跟这些小姐们交好,才能让她们帮我们。”蒋氏说,伸手擦泪,犹自惊魂未定。
其实女儿说的话她都还不太明白,不过也大概明白了,总之是享受不了皇后的威风,反而要受牵连。
“我早就知道要受你二叔他们一家的累害。”
楚棠听着母亲的话,想着这一次,的确不止是周江一家帮忙,为了迷惑视线,这一天好几个人家都车马出城。
但能说动这些人家帮忙,可不是因为她跟这些家的小姐们交好——当然,她楚棠也是有功劳的。
至少她早有准备,家里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所以才能接到消息立刻就走。
虽然早有准备,但小兔半夜把她叫醒,递过来纸条,打开看到楚昭写的内容“中山王杀来,朝廷会翻出旧账罪证,危险。”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楚棠伸手按着心口。
现在还噗通乱跳。
危险来得也太快了。
该怎么办?
还好楚昭的信上写了几个世家的名字,让她立刻去求相助,躲起来,这张便条上,签着楚昭的名字,盖上了皇后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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