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来再看三面的京兵,说:“单打独斗你们不服气,接下来,咱们两军对阵比一比。”
他将凌乱的衣袖衣袍再次束扎。
“放心,我们远来的客人,怎么也得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什么话!原本安静的京兵再次沸腾。
边军们已经齐声吼叫“比啊,比啊!”
京兵们自然不甘示弱“来啊!来啊!”
围观的民众在校场外已经密密麻麻,很多人听不清看不清里面的详情,但听到消息传来说还要接着打,很多人一起打,打得更热闹,顿时也沸腾“打啊,打啊。”
站在高台上的祝主事一甩袖子冷笑:“好啊,好啊!”
……
……
京城的大街上变得更加嘈杂,兵马疾驰,还有一群官员在其中,身后还带着禁卫军。
官员们官袍位重,脸色也沉重,看上去很吓人,但民众们不再惊惶。
消息已经传开了,是京营里打起来了。
这消息有的是京城外来的人带来的,他们路过那里亲眼所见,也有城里有钱的人家派随从去打探得知的。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谈论。
当确定是打架不是打仗后,甚至还有闲人骑马坐车向京城外看热闹了,也有很多人开始不满。
“真是不像话,怎么能在京营里打架?这些边军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边军啊,是来展示战绩的呗。”
“打自己人算什么战绩。”
“你们没听说吗?来的边郡主将是谢燕来,谢家九公子,谢三公子的亲弟弟。”
这话让茶肆里变得更热闹。
“国舅啊,那就不奇怪了,耀武扬威——”
“国舅跟国舅也不一样,谢三公子可从来不这样,他弟弟的事少拉扯他头上。”
“的确不一样,这个谢燕来你们忘记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谢燕来啊,好像的确有点忘记了。
谢氏有个谢燕芳,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不过到底是谢家子弟,还是有不少人记得——
“他以前在京营在禁军总是打架,我侄子在军中说过,这小子可招人恨了,但又没人敢惹。”
“三年前的事你们忘记了吗?谢家当街训子,鞭打的那个,就是谢燕来。”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把一村子的人都害死了!”
“对对,这种人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他姓谢,是国舅啊。”
“谢三公子真是倒霉,有这样一个弟弟。”
“家门不幸啊。”
“——皇城里太监也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的人们停下议论跑出来看,果然见三个内侍在禁卫的护送下从皇城的方向来,疾驰向城外去。
“皇帝也知道消息了,这是让人去接舅舅吗?”
“看,那个太监穿着红袍,可是一等大太监,皇帝跟前伺候的。”
“散了吧,没什么热闹看了,皇帝肯定护着自己舅舅,也就这——几个舅舅了。”
……
……
“姐姐。”萧羽站在殿内唤。
站在殿外的楚昭回过身,对他招手。
萧羽高兴地走过来,牵住楚昭的手。
“姐姐借齐公公一用。”楚昭说,“替我做点事。”
“我的就是姐姐的,不用说借。”萧羽说,又好奇问,“是舅舅回来了吗?适才休息时,听先生们低声议论。”
但先生们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所以也没听太清楚。
楚昭一笑:“你还记得那个舅舅吗?”
算下来谢燕来和萧羽有两年多没见了。
萧羽也笑了:“姐姐,两年前我是六岁,不是不记事的奶娃娃。”
他不知道其他孩子的六岁是什么样,但他自己是从此后什么事都过目不忘。
更何况这还是个不喜欢他,似乎没兴趣当他舅舅的,很特别的舅舅。
……
……
齐公公来到京营,远远就听到喧闹声,围观的民众拖家带口乌泱泱,还有不少商贩提篮叫卖,茶水点心具备,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
他好气又好笑,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时候荒唐反而能安抚民众,避免谣言混乱。
此时看热闹,总好过人心惶惶。
官员们都在高台上,看到齐公公到来,有的忙施礼问好,有的只是淡淡点头,更有的沉下脸来。
“齐公公怎么来了?”祝主事还不客气地问,指了指一旁的官员和兵卫,“太傅已经知道了,有了定夺。”
国事有太傅,没亲政的皇帝还没资格说话。
不待齐公公说话,祝主事又指了指高台下说:“家里谢七爷也亲自来了。”
齐公公看过去,见高台下站着不少人,不穿官服也不是兵卫,除了先前的谢家公子们,还有谢七爷。
谢七爷已经看到齐公公了,抬手施礼。
齐公公忙还礼。
他知道祝主事的意思,长辈也有了,作为晚辈的皇帝也不用过问。
齐公公也不奇怪祝主事的态度,虽然是个小主事,但背后靠着太傅。
朝堂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地方,九五之尊的天子也是要跟臣子斗智斗勇,而臣子对皇帝也是看人下菜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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