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楚昭,到这里,就死了,就了了。”
“但我这一次幸运遇上了阿九,小曼,娘,钟叔你也在,我没死,我活着,而且我还有能力。”
“那我楚昭就不能停在这里,这件事就不能到此为止,否则,我就白活了这一场。”
小曼伸手揉了揉眉头,撇撇嘴,扭开头不再说话。
钟长荣怔怔一刻,笑了,点点头:“没错,不能白活这一场,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楚昭又看向木棉红,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只在一旁笑盈盈。
“娘。”她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木棉红笑着摇头:“我当然没有啊,我儿想做什么,对为娘来说还需要解释和理由吗?”
钟长荣和小曼同时嗤声。
楚昭被逗笑了,点点头:“娘说得对,不需要问,我提刀,娘就杀人,天经地义。”
木棉红一笑,道:“那我这就去磨刀。”说罢招呼小曼,两人果然不多说一句,转身走了。
钟长荣想了想,道:“那我去把我的羊散了。”
楚昭再次被逗笑,看着钟长荣大步而去。
她望着外边的夜色,刚重生的时候可没想到,最后是她举起讨伐大旗,宣告除恶臣清君侧。
这一次被讨伐的恶臣是谢氏,而她这个皇后则成了反贼。
身后有人咳嗽一声,打断了楚昭的出神。
“祝二。”她转头,看到邓弈还在室内,先前他没走,也没有说话,只坐在桌案前,“你还不快去忙?”
邓弈道:“我忙什么?”
楚昭挑眉道:“当然是带着你的学生们写讨伐告示。”
第九章 归郡
西北的春天很短,一开始跟冬天没什么区别,就是从寒风变成了沙尘风,和寒风一样打得人脸疼睁不开眼。
然后刮来刮去,风停了,天上的太阳就变得毒辣。
上一刻裹着棉衣瑟瑟,下一刻晒得一头一脸汗。
站在守堡上的兵士忍不住将还没来得及换成单衣的棉袍脱下来,顶在头上遮阳。
自从西凉王兵败,西凉民众迁居远离,严格来说,他们这里已经不算是边境关守。
在更西边有另一方人马戒守。
那方人马,传言颇多,有说是先帝留下的龙威军,有说是先前中山王叛军被罚戴罪立功,不过身份虽然众说纷纭,但确凿无疑的是,袭击西凉王庭击杀西凉大王子的就是这些人。
就凭这一点,深得边军敬畏。
那些人没有编入军中,现在仗打完了,他们好像在那边定居,女人孩子都有,有巡逻的兵士看到村庄已经成型,还有商人定期会去开集市。
不过他们也并非真正的村民,村中有练武场,男人女人都携带兵器,进进出出毫不掩饰。
念头闪过,兵士的视线里出现一队人马。
有男有女,穿着灰扑扑的衣衫,有人带着竹帽,有人带着草编的帽子,有人干脆顶着树枝,他们催马前行,看起来杂乱,实则有章有法,尤其是站在高处俯瞰,是标准的雁字阵。
他们携带着刀剑,以前会用布敷衍的包裹一下,这次连敷衍也没有,任凭它们在日光下闪耀着寒光。
兵士没有如临大敌,也没有沉着脸远远就喝止,不待那些人近前,就挥动了放行的旗语。
“兄弟们进城去啊。”
待那群人走近,他热情打招呼,还特意指点。
“你们多往里走走,落城那边要开三天庙会呢。”
土墙下为首的男人含笑点头说声好,但没有像以往那样径直而过,而是示意这兵士:“兄弟们来一下,有点事跟你们说。”
有事说?堡上守兵愣了下,但也没多想,应了声好,果然走下来。
这边驻守有十几人,此时也都被唤过来了。
“兄弟们,什么事?”为首的甲长问,看着眼前带着斗笠的男人。
但男人没有说话,而是让开,身后一个女子走过来。
女子带着草编的帽子,将帽子摘下来,十八九岁明眸皓齿。
“是要告诉你们一声。”她说,“这个堡我们接管了。”
甲长以及身后的兵卫都愣了下,似乎有些听不懂。
“接管了,是什么意思?”他不由脱口问。
女孩子微微一笑:“就是说,我们抢了这个地方。”
抢了?甲长一惊,兵士的本能让他按住了刀,但还是晚了一步,四周寒光闪闪,一把把刀对准了他们。
“放下兵器。”
伴着呼喝,伴着兵器被夺走,甲长以及兵卫们被寒刀抵住脖颈,终于清醒过来了。
“你们要做什么!”甲长喝道。
而适才堡墙上的守卫眼都红了,愤怒又委屈:“我们当你们是自己人!你们怎能这样对我们!”
楚昭看着小兵,眼神和蔼:“正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这样对你们啊。”
如不然,走近的时候就直接放箭了,要堡不要人。
“殿下。”一人喊道,“这里我们已经接手了,您请继续前行吧。”
楚昭点点头,将帽子戴上,转身上马。
“殿下?”甲长听到了,忍不住再次问,神情惊疑,“你,是什么人?”
楚昭在马上对他一笑:“我是楚昭,也是大夏的皇后。”
说罢催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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