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娘道:“娘娘无须多虑,这一生有机会选择是风平浪静还是风浪不休,已经是我等之福。”
楚昭再看其他人,其他人亦是含笑点头。
“好。”楚昭道,“那就请诸位臣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人端正一礼齐声高呼“臣等必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艰难险苦暂且未来。”楚昭笑道,“宫中已经备下簪花宴,请诸位爱卿先去尽情享乐。”
女子们又都笑起来,宫女们从一旁提香而入,齐齐施礼。
“恭请大人们赴宴。”
女子们再次对楚昭施礼,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向大朝殿而去。
……
……
邓弈被请来时,宴席还未散,而楚昭因为多饮了两杯酒,退席在殿外的花亭内歇息。
看到他过来,宫女们退在一旁。
“见过皇后娘娘。”邓弈在亭外施礼。
楚昭自己摇着扇子,也不睁眼,道:“考的不怎么样啊,只能在翰林院编几年书了。”
邓弈道:“学业荒废许久了,能考上已经是不错了。”
“你现在倒是知足了。”楚昭笑道。
“在娘娘面前,我不知足又能如何?”邓弈说。
他也不在乎君前礼仪,撩衣就在台阶上坐下来,听的身后的女声继续传来。
“是啊,不知足的人都被我杀了。”
女声缓缓,似远似近。
“邓大人是死过一次的人,更要记得。”
这是对他的警告,邓弈嘴角扯了扯,道:“娘娘也不要骄傲,以为自此后就无所不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可是听说最近土匪山贼们都接到传单要抓一只不怎么肥且病残的羊呢。”
楚昭道:“我知道那人不好杀,对他来说,我们都是不入眼的蝼蚁,但是,不入眼的蝼蚁这次这么多,蚍蜉撼树也未尝不可。”
这次,那次的,邓弈以前听偶尔听她说过这种奇怪的字眼,但无所谓了。
“不过。”楚昭坐起来,睁开眼,“你现在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不许再窥探我们家的消息。”
邓弈转过头,道:“既然说起这个,我们一家虽然搬走了,但是,那座房子是我的束脩,你们两个不能平白霸占吧。”
楚昭立刻醉眼朦胧:“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喝醉了,听不懂。”
说着抬手招呼。
“阿乐阿乐。”
亭外的阿乐忙扶着楚昭。
“我就说了嘛你也没什么酒量,喝那么多。”她嗔怪,“快回宫去醒酒。”
主仆两人便踩着邓弈的衣角走开了。
邓弈在台阶上坐着,忽的一笑,摇摇头,再站起身来向宴席走去。
宴席内笑语喧哗,但门口几人看到他,笑声一顿,移开了视线。
邓弈并不在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自斟自饮。
他知道,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被人当鬼一般戒备着。
以前他是人,做鬼鬼祟祟事。
那以后他是鬼,不知道做人事会是什么样。
……
……
春科的喧闹随着几场春雨过去了,一眨眼就到了炎炎夏日。
虽然这期间女子为官起了几次纷争,但都平平顺顺度过了。
楚昭的日子过得有些清闲。
“娘娘。”内侍禀告,“陛下来了。”
萧羽脚步飞扬走进来。
“姐姐。”他皱着眉挥动袖子,“真是热死了,我穿着小衫看奏章,那群大臣竟然指责我,我建议他们也脱了官袍,他们竟然跟我哭天抢地。”
楚昭笑着拿着扇子给他扇风:“你可真敢说。”
萧羽坐在她身边,从桌案上取过茶杯,自己倒了茶一口饮尽:“动不动就祖训,我想我穿着小衫看奏章,祖宗们不会怪我的。”
楚昭一脸同情:“我们阿羽辛苦了,当皇帝就是这么不容易。”
萧羽看着她,道:“姐姐,我想去皇陵看看父亲母亲。”
楚昭有些惊讶:“春天科考的时候,不是去拜祭过了?”
萧羽道:“那时候人太多了,我想单独去看父亲母亲。”
楚昭挑眉一笑:“哦,我知道了,阿羽想父亲母亲了。”
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想念这个两个字很羞人,萧羽耳朵略发红,但点点头:“是,我最近好像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突然就很想念他们。”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忘记了小时候,好像这样,就能忘记摆脱恐惧。
“好。”楚昭笑着点头,“我们明天就去。”
……
……
皇陵其实楚昭来的并不多,有几年她奔波在外。
楚昭抬头看前方,这边是先帝的陵墓。
她已经记不清先帝的样子了。
回头看以前,感觉像上一世,而上一世就更模糊不清,有时候觉得可能是梦吧。
“姐姐。”
萧羽的喊声从一旁传来。
楚昭对先帝陵墓一礼,然后走过去。
“跟你父亲母亲说完悄悄话了?”她笑问。
萧羽点点头:“我跟他们说了好多好多事。”说着拍拍胸口,“心里舒坦多了。”
说完了又忙抓住楚昭的胳膊,忙忙解释。
“姐姐,我跟你说完了心里也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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