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是得让胤禛开口给福晋说才好办,又或者问问大阿哥的意见?
芙蓉把这事儿托给胤禛帮忙,胤禛倒也不含糊当即叫人将大阿哥请来问问他的意思。自打弘晖去年病了一次后胤禛对这个嫡长子越发的上心了,对弘晖学业上的管教也不似往日那般严厉苛刻(毕竟学业可以慢慢学、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又三五不时带着弘晖出门散心,见识见识田野风光、佛门静地,也开阔了眼界,小半年下来芙蓉再见到大阿哥时经由眼前一亮的感觉。
“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阿哥的精气神较之以往鲜活多了。”芙蓉称赞道。她到底是庶母,不可能日日与一个大男孩见面,这段时间福晋又病着,免去了府上众人的请安,这是除夕那日后第二次见面了。看着大阿哥的模样,芙蓉心中感慨:这才是少年人的模样嘛,记忆里大哥小时候也没有在弘晖这个年纪活像个小老头似的压抑沉闷。
说起来,弘晖除了小的时候在芙蓉巴结福晋常去请安时见过芙蓉外也有三五没见过了,他只是微不可擦的愣了一瞬便将记忆里的芙蓉和现在的女人重叠了——她似乎至始至终没变过什么,即便是奉承额娘的时候也不像舒舒觉罗氏那样谄媚中带着羡慕,她不像苏氏那样小心翼翼,更不像海佳氏那样巴巴的不放。
——看来阿玛宠爱她也不是没有原因可循的。
这样大不敬的想法在脑子过了一瞬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妄议长辈是不孝之举,哪怕芙蓉只是他的庶母也与礼不和。
“你先坐。”胤禛态度温和,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外面还冷,怎么不带个手炉。”
芙蓉笑了笑,她道胤禛这小半年来怎么学会关系孩子们了,原来是经历的大阿哥病重的险情后长心了啊。
这样也好,当阿玛的愿意关心孩子孩子自然也愿意跟阿玛亲近。
“来时儿子正跟着师傅练拳,来时又多加了一件马甲,倒不觉得冷的。”弘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如实回答道“不知阿玛叫儿子来有何事吩咐?”
胤禛也不啰嗦“今年家中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额娘身体虚弱起不来身需要静养,今年月中元宵节由你林佳额娘带着你们进宫,你三弟年纪还小总不能全托了内勒贺照顾,所以想把弘昀交给你带着,你看可行?”
“儿子没意见。”弘晖是真的没意见,在府里能和他一起上学玩耍的男孩子就这么一个,加之弘昀也不是淘气任性的主儿,又生的唇红齿白眼睛乌亮,两个孩子很是能玩到一块去。
胤禛对长子的回答相当满意,这会儿他倒是能和皇上希望儿子们和睦友爱的心思产生共鸣。“如此甚好。这几日练拳可有什么感悟?你如今刚刚起步许有些枯燥但莫要贪快,须知根基稳固才能……”
芙蓉端起茶盏抿了口,心里腹诽:又开始了,这长篇大论的也不嫌累得慌,大阿哥都多大了,他能不知道这些道理吗。心里虽叹气,却时刻注意着给胤禛手边的茶盏添水,从院子里往屋里去看到也不失一副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景象。
只可惜芙蓉不是正妻,也不是大阿哥的生母。而大阿哥的生母在得知了今年去殿前领宴的人中多了一个弘昀后就直接给芙蓉打上了‘露出了狐狸尾巴’的标签,她认定了芙蓉是看着自己病重便想借此机会独揽府中大权以此架空自己这个嫡福晋把控府中上下!若不是董嬷嬷死命拦着她恐怕她已经起身去前院和胤禛说自己已经大安了,不用芙蓉替她进宫。
可这些年的年节宴席又有那次是缺了芙蓉的呢?她已经是侧福晋了,还是做了好几年、在府上的地位日益稳固的侧福晋,即便是福晋现在就大安了也没有将她留在府中不许她参加宫里的宴席的道理——更何况这事儿还是跟胤禛通过气的。
到头来她只会让胤禛厌了她而已……这样的事儿董嬷嬷看的明白,身边的大丫鬟们也看得清楚,可偏偏被愤怒和怀疑上头的福晋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她管理府上内务已久,多少年了,没遇到这样不顺心的事了?
病中人不宜多思,是因为病中人身体本就不适若在加上思虑过多会更伤身,头痛也就罢了,脾气急躁起来更会和所服用的药性相冲,虽然不至于有什么三长两短但病愈所需要的时间却会延长。福晋是因为劳累过度才生病的,起初病的不严重,安心修养上两三日便能见好,只可惜她放不下,账本是交出来了,可大部分的钥匙还在她手里,芙蓉取用什么东西、出门走访什么人家她指不定比芙蓉还清楚,一来二去心里牵挂着许多的事儿才迟迟不见好,便是太医来了也是要她静养的,开的药中有些药材就是为了宁心静气平燥润养的,可架不住福晋自芙蓉管家以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越管越顺、越做越好本事刺激到,府上人对芙蓉越是恭顺信服,乌拉那拉氏就越想快点好起来收回管家权,但事与愿违,直到出了正月乌拉那拉氏的病情才有了起色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芙蓉跟着胤禛进了宫,两人的第一站自然是先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的。他们在大门口和十四爷胤褆遇上,按理来说长幼有序,谁曾想胤褆还记着先前胤禛说他管的宽的事儿,招呼也没打就先进去了,十四福晋看了芙蓉一眼,只和夫兄见了礼便也跟着进了屋子,倒是十四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正儿八经的请了安,问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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