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女子重新套上夜行衣,屏住灵气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留在房中的宿荼随手扔掉给女子倒茶的那个杯子,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眼中酝酿着墨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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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众弟子在这三日中看了不少绘符相关的东西,还有聪明的弟子掌握了绘符的方法。可若说能绘出完整的符咒,整个千山宗加起来应该也就只有陆雪平尚子为几人。
这日阳光正好,流云门派人前来引领他们前去一线天。
其余弟子都知道流云门之人并不会御剑,本已做好了步行而去的打算。
可来接他们的弟子居然像在虚空中漂浮一般,两脚稳稳地在空中悬浮,“各位贵客请随我来。”
“我去!”褚宁震惊地看着来人,“他是修炼了御空之术吗?居然可以仅凭空气就在空气之中悬浮。”
“瞎子。”宗政蔓翻了个白眼,指着那弟子脚下的两枚黄符,“那是御空符,符书第九十八章第三节就有讲述,你最近到底好好学没学。”
褚宁抚了抚脑袋,嘿嘿一笑,“我毕竟是剑修嘛……”
那弟子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一行人跟在那弟子弟子身后御剑。
这流云谷看着面积不大,进入后才能意识到其中暗藏乾坤,长长短短的山脉之间,钱藏着无数小型洞天。
宗政蔓在前方御剑,突如其来的,身边就出现了宿荼的身影。
宿荼还是那身熟悉的黑衣,不过不知为何,对方今天居然在额边坠了一个血红的坠子。本身他就唇红齿白,现在这坠子更衬得他一幅少年妖孽的模样。
宿荼抱臂御剑,与她并行,“看来大师姐对今日的绘符格外有信心啊。”
这小子又想干嘛?
宗政蔓心中警惕,面上回以假笑,“我一个剑修,对绘符之事能有什么造诣,参与为重罢了。”
宿荼好似并不相信她这番言论,他轻哼一声,又出言提起周洵来。
“前几日还在大师姐房门口见到了流云门少掌门,大师姐当日救他,怕不是就是想到了这一天吧。”
他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保持在两人能刚好听见的范围,“还是大师姐高瞻远瞩,早有筹划。”
听闻宿荼当日看到了周洵的场景,宗政蔓心中毫无波动,就算对方知晓了金鸣笔的事儿,也没什么担心的。
不过对方天天监视自己的行为,属实有点让她烦躁。
宗政蔓出言讽刺,“师弟这么关心周洵与我的关系,怕不是拈酸吃醋了吧?”
“……”
少年听见这话,立马就像被是了禁言术一样停滞了。
沉默了许久,宗政蔓才听到少年的反驳。
“呵,我从小便不喜食醋。”
说完这话,宿荼就加快了御剑速度,那背影颇像落荒而逃。
宗政蔓:……幼稚。
跟随着那领路弟子绕过好几个弯之后,众人来到一片极其开阔的峡谷。峡谷上方是一道被劈天斩地的裂缝,阳光肆无忌惮地穿过,泼洒在下方的草坪之上。
一众弟子将御剑稳稳落在草坪之上。
此刻这处峡谷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门派的弟子,见到千山宗的各位,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各自传音交流。
流云门准备颇为完备,不但悉心地给各个门派分好了位置,甚至还在对应的方桌上贴了他们的名字。
待参与宗门大比的所有人都坐在对应的位子上后,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位流云门长老出现在最前方。
“各位,本次绘符比试并不影响各门的综合排名,希望各位不要压力太大。”
他掏出一张计时符,“各位需要做的,就是在规定时间内绘出一枚擅长的符咒,任何笔墨、任何方式绘出都可以,待到计时符发出声响,会有弟子来收取各位绘出的符咒。”
有好奇的弟子问道:“那如果规定时间画不完怎么办?”
那长老伸手道,“尽力即可。”
伴随着那枚计时符被长老抛在空中,“咻”的一声作响,那计时符像是被点燃一般,开始在空中慢慢消失。
开始了!
宗政蔓并不像其余弟子那样着急地开始下笔。
她先是开始翻起手边的符书,这书与流云门提供给他们的并不一样,没有教授绘符方法,而是只有符咒的形状。
她粗略的过了一遍,也没在其中发现传说中的聚灵符。
也是,门派绝学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随意的搁置呢。
宗政蔓瘪了瘪嘴,从乾坤袋中取出金鸣笔。
她刚才赶来之时,就发现此地灵气浓郁异常,不光是腰间的明锦疯了似的抽动,连带着乾坤袋中的金鸣笔都开始躁动起来。
自从周洵将金鸣笔交予她之后,她还从来没有用它画过一个完整的符咒。
她经过近些日子的训练,已经有相对拿手的灵符,并且可以在半炷香内画出,并不着急。
既然此地的灵气如此适宜,她正好再试试金鸣笔。
宗政蔓心头微动,将金鸣笔攥在手中,开始试图用它在虚空中绘符。
与此同时,站在峡谷边观察的流云门掌门也看到了金鸣笔。
他嘴角翘起,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周洵,询问道:“这便是那个将你救下的千山宗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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