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光环,在欲壑难填的深夜了,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alpha的Omega。
人类夺走了他的父亲,现在又夺走了他的江月。
他们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为了人类,为了和平,为了文明的延续,为了种族的生存。
却都把他抛下了。
缺少alpha的抚慰,孕期的Omega实在有些可悲,他们无比热烈地渴求着伴侣的一切,像一只永远不会满足的饕餮。
终端又响了起来,西薄雨再一次拒绝了室友们的到访请求,他实在不想让朝夕相处的室友们看见如此狼狈不堪的他。
他只有在自己的alpha面前才会展露出自己的狼狈和脆弱。
室友们十分无奈且痛心,他们只好把江月的物品全都打包好,送到了他现在居住的西家老宅。
江月的物品被机器人带到他的卧室,西薄雨打开了江月的行李箱,行李箱是江月和他逛街的时候买的,是非常清新的粉色。
虽然他当时觉得另一款的银色行礼箱实用性更高,但江月还是坚持买了这个看不中用的粉色。
美其名曰为颜值付费。
打开行礼箱,那里面还残留着江月的气息,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江月穿过的外套,像个痴狂的变态一样把脸深深地埋进去,拼命地嗅着上面淡淡的冰冷的气息。
行李箱里面还有一件江月没来得及洗的白色工字背心,他在一个深夜,牙齿咬着江月的背心,被体内的燥热激得眼角含泪。
他就这样咬着江月的背心稀里糊涂地睡去,睡梦里,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有人轻轻地抚摸着他被泪水沾湿的眼角,把他汗湿的身体捞在怀里,解开了他的睡袍,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恍惚间,似乎摸到了触感熟悉的长发。
如丝缎一般柔滑的长发,只有江月才有。
似乎实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在梦里,他被他的alpha完全占有了。
他在灭顶的巨浪中毁灭重建,灵魂被拍打成齑粉,灵魂都快融化在那个人的怀抱了。
这一晚西薄雨睡得很沉。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他身体里那种难堪的燥热突然消失了,他蜷缩在充满了旖旎气息的被褥里,身体瘫软着,像一汪融化的膏脂。
是太过思念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么?
西薄雨闭着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他回想起了昨晚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境,掀开被子下床时,却被脏污的被褥惊呆了。
他只好让智能机器人处理掉被弄脏的床单的床垫。
去浴室洗澡时,轻薄的白色睡衣落地,西薄雨看着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发起了呆。
勉强镇定下来洗完澡之后,他调取了老宅的监控,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出的痕迹。
西家老宅可不是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这里的所有房间都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打开,像卧室这种地方,如果没有西薄雨的准许,连智能管家momo都无法随意进出。
那身上的这些痕迹是从哪弄的?
为什么昨晚会睡得那么沉?
江月成为虫族的脑虫离开这个世界后,西薄雨已经是人类中的最强者,如果他愿意,多么微弱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呢?
总不能是他自己在梦中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吧,看着从脊柱一路往下的暧昧吻痕,西薄雨陷入了沉思。
他身体的柔软性确实非常好,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亲吻自己的脊柱。
心中的郁气渐渐消散了一些,心头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希望。
如果,江月真的能以另一种形态的生命回到他身边呢......
腹中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令人难堪的燥热和痒意顺着脊柱一直蔓延到心头上。
西薄雨拿出了一件江月穿过的白色T恤,再一次咬着T恤痛苦地蜷缩在床上。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持清醒,可是后半夜,他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他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知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眼皮就像是灌了铅,怎么都无法睁开。
他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巨浪卷到浪尖,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落下。
他伸出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轮廓,眉眼、鼻梁、嘴唇、下颌......
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形状,他突然松了一口气,任由滔天巨浪将他淹没。
清晨醒来,满室的旖旎气味让他红了脸,只好双腿发软地下了床,打开窗子通风,窗外的红玫瑰正在盛开,花香伴着清晨的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
西薄雨趴在窗台上,神色餍足地嗅着花香。
手腕上的终端震动起来,是相睢和江森在寝室群里艾特他。
江森:“兄弟,今天的状态好点没有。”
相睢:“我家里还有江月盖过的毛毯,没洗的,当初虫族开战太突然,家里的一切都乱套了。”
库里:“我家里还有江月穿过的睡衣,就是那次恋恋不忘她来我家看我的时候穿过的,我也忘了洗,全都堆在了我的储物室里。”
白望:“我靠了,江月还没来过我家,现在想想真的很遗憾。”
相睢:“你们说她去哪了?”
江森:“带领虫族去开拓新天地了吧,想象一样,轮回木抽干了那么多人的精神力,现在全都化作脑虫的一部分,被轮回木囚禁了数千年的脑虫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