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表妹收着。”谢澜伊替她把桌上的东西都拿了起来,周玉儿自然也不在乎,仿佛她输多少银子都无所谓,眼神一直都只看着场内的那个背影。
第四箭,谢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洵,谢洵垂眸,几声利箭带着风的呼啸声后。
“谢二公子中!”
周玉儿当场高兴的跳了起来。
“子朗哥哥你真厉害!”
谢澜伊和秦可对视一眼,都庆幸自己刚才压上了赢来的所有东西。
本就是随意玩玩,既然各家都赢了一把,周迟便率先放下了弓箭。
“月下比箭倒是别有风趣,可惜我还得赶至山庄,不知子珩明日何时离开?”
谢曜笑了笑:“许是午时。”
周迟点头:“也好,明早若有机会,你我二人去赛赛马,整日在宫中憋屈着,都要憋出病了!”
谢曜颔首道好。
周迟给周玉儿使了个眼色,周玉儿显然并不愿意现在离开,但谢洵放下弓箭后就急急说要去净房,也没有给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玉儿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只好先走了。
两人一走,气氛才顿时松缓了许多。
谢澜伊小声嘟囔:“真是奇怪,皇宫里都多久没人来临云山了……叫咱们给赶上了。”
谢煊看了看四周:“二哥呢?”
谢洵听到人走了,才从不远处的树后闪了出来,松了一大口气。
谢煊打趣:“二哥躲什么,方才玉庆公主似乎在找你。”
谢洵见他明知故问,瞪了他一眼,谢煊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澜伊也笑:“这说来责任可的确都在你身上啊,要不是你被公主瞧上,咱们何必陪着她玩游戏,刚才我和表妹多尴尬啊,不过幸好你赢了一把,要是一直输,我看她能折腾到子时。”
谢洵向来爱和谢澜伊顶嘴,现在居然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也不想!”他烦躁开口。
谢曜:“好了,时候不早了,这些话莫对外人说,回去吧。”
众人点头,放下东西后一起朝山庄走。
秦可和谢澜伊挽着胳膊走在一起,谢澜伊凑到她耳边小声问:“表妹刚才为何压四弟?”
秦可无奈:“表姐定会压大表哥,那位玉庆公主……我虽然不认识她,但猜她会压二表哥,于是只能在三表哥和四表哥里选。”
说完后又略带歉意的看了眼谢煊。
谢澜伊笑:“表妹可真聪明!”
秦可笑了笑,笑中带苦,其实……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玉庆公主的心思,难怪……难怪她上辈子分明没有得罪过她却处处被找麻烦,彼时她之所以应下太子,还有一个很深的原因就是有人在乱传她和二表哥的谣言……
原来玉庆公主喜欢二表哥……想明白这一层后,秦可才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活该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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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了庄子,夜色已经很晚了,秦可和谢澜伊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临走前,秦可朝谢煊笑了笑:“三表哥再见。”
于是谢煊就发现,小表妹对今晚因为没有压他而压了四弟的事格外愧疚,对他笑起来的次数比从前半年加起来都多。
谢煊:“本就是陪着公主的游戏罢了,表妹不必放在心上。”
秦可见他真的不在意,才放心的笑了笑。
谢曜的眼神也是此刻落在秦可身上的,在射箭场时,他无暇照应两个妹妹,下注时,谢曜耳尖微动,直到听到秦可的声音后才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么的多余。
表妹她,从来都比自己想象的更要聪明。
夜深了,临云庄陷入安静。三弟和四弟也已歇下,谢洵却在此刻来到了谢曜的书房,一改白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毕恭毕敬:“大哥。”
谢曜看向自己这个弟弟,宽和笑道:“你方才处理的很好,不失分寸。”
谢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谢曜看出他的心事,又道:“就这么不喜公主殿下?”
谢洵:“……她身份高贵,我不敢高攀。”
谢曜:“既然不喜,以后进宫也避着些,等再过两年,公主指了驸马,亦或是二婶替你定了亲便好。”
谢洵嗯了一声。谢曜放下书卷,语气严肃:“还有一法,按照律例,公主驸马不得入仕,今年科举,你若高中,自然不会与她再有瓜葛。”
谢洵眼睛一亮:“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也问过父亲的意思,既然避免不了,你入仕途,也能替我盯一盯。”
谢煊整个人都站的笔直,郑重又认真的叉手道:“我明白了,请大哥等着今年放榜的消息,必不让大哥失望。”
谢曜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这个弟弟的肩膀:“从前委屈你了。”
谢洵及时垂眸掩饰住了眼中的苦涩和激动,后退着出了门。
谢洵走后,谢曜回到了书桌前。元若轻声开门走了进来,小声道:“大公子,问过了,南北铺的确换了个厨子,原先的那个好似是不满南北铺的薪酬,已另谋高就。”
谢曜眼眸微动,想起小姑娘白日在马车内的抱怨,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书,片刻后才缓缓启唇:“去查查那人家底,若是清白老实人,花三倍价格请到府上。”
元若了然,笑道:“奴才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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