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一眼:“是吗?”
秦可不好意思的坐回了原座,假装没看到老夫人的视线。
大夫人:“可不是嘛,好像还有一个香囊?”
荷包香囊这种东西都是贴身物品,老夫人眼神出现了两丝探究之意,谢洵连忙道:“这有什么,我也有,我和三弟四弟去贡院考试的时候,表妹也送过我驱虫的香囊,可有用了。”
谢澜伊也不甘示弱:“我也有呀,表妹一进府就送我了,我才是最先的!”
大夫人笑:“好好好,你们都有!”
秦可:“表哥表姐们喜欢的话,我再多做几个就是了,就是我绣工也不好,你们别见笑。”
“怎会!我先预定一个哈!”谢澜伊道。
秦可抿抿唇:“好。”
同时松了一口气,这关也算是过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全家人都在院子里看戏。
这戏班子人少,曲儿也不错,谢澜伊在院子里乐呵呵的,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喝茶,听到高兴处还会拉着秦可一起说道。
秦可眼在戏台上,心却不再。
那把玉骨扇,不知什么时候被谢曜拿在手上了。
她时不时的便会悄悄看上两眼,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涩,只是她现在袖子里还放着裴家送来的信。
倒是心虚不假。
她微微咳嗽两声,真不理解裴巳呈怎会这个节骨眼上给她写信,虽说那信上也没有什么过分之语,但总归是提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
尤其是他在信中道,从前因种种原因无法做主,否则会在秦家出事后第一时间接她去苏州,此后想来常常万分后悔。好在他已经入京为官,很快便会修建府邸,言语间又是嘘寒问暖关怀了一番。
秦可承认,若是她在去年进京之前收到这封信,会是感动和期待的,可如今,她早已不是会被文字感动过的小姑娘了,有人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付出了真真切切的心意,她眼未盲心未瞎,又怎么再为这封信所心动?
她想了又想,还是悄悄的从袖口里取出了那页信筏,折了又折,悄悄的递给清莲,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清莲点头接过,转身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眼神朝谢曜那边看了一眼,心里还有底气的轻哼了一声。
但同时,她瞧见谢曜将那扇子也立刻放下,并让元若一同收走了。
秦可愣住。
谢曜似乎要往这边看,她慌乱转头,心跳如鼓。
巧合吧。
他方才又没有朝这边看,怎么会知道呢!
一定是巧合。
才不是故意的……
谢曜视线依然停留在戏台上,唇角若有似无的朝上扬了扬。
裴巳呈。
他在心中默默念了念这个名字。
还有周培。
谢曜视线微微上抬,天已经黑了,夜幕沉沉的压了下来,掩盖住了他眼底的一抹阴翳和占.有欲。
他不想再等,也不能再等了。
……
戏到尾声,天色也晚了。
老夫人起了身:“今日就到这里吧,老婆子先歇息了。”
“祖母/母亲慢走。”
众人送老夫人进了屋,各院儿的人也散差不多了,谢澜伊想和秦可再说会儿话,谁料大夫人又叫她过去,谢澜伊只好道:“明日我去海棠苑找你哦。”
秦可笑着点头,谢择和谢洵明日也有值,道了别。院子没剩几个人了,秦可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大表哥的身影。
心里不可避免的又涌上一丝失落,这是怎么了……
她和清莲默默的朝海棠苑走,从宝真堂回海棠苑的路她早已无比熟悉,恍惚间,忽然想到第一次看戏,她发了热,也是从这条路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大表哥。
大表哥亲自抱她回去还拿了药……
秦可唇角微抿,想起过往一些事都觉得甚是甜蜜。
今夜无月,月色深沉。
花园里的假山静静伫立在不远处,清莲本是扶着秦可,谁知道刚走到假山附近,她怀里的毛毛便又撒脱一样的跳了出去。
“毛毛!”清莲唤不回来。
“你去找找吧,花园里有一些坑,别让毛毛给摔了。”
“诶!”
清莲连忙去花丛中找毛毛去了,此时花园四下无人,只有偶尔的两声虫鸣,秦可默默的朝前走了两步,身边便是那一次遇见大表哥的地方,她心中思绪万千,刚刚准备收回视线。
忽然,假山石山洞中出现一个人影。
秦可心口一紧,脚底一软,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便感觉到眼前一晃。
下一瞬,她重心顿失,腰间不知何时多出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的将她带入了山洞之中。
唯一一丝月光被山石掩盖在身后,满眼只剩下浓浓的黑暗,如同会吞噬人的暗格,在她进来后悄悄掩上了门。
猝然间,她被好闻的熟悉的却格外浓郁的竹香笼罩,额头触到微凉的胸.膛。
她被人转了个方向,后背抵上了坚硬的山石,下巴被长指托起,一阵温热的呼吸。一种陌生又酥麻的直觉沿着尾椎骨慢慢上沿,接着,温热的唇便重重的覆了上来。
带着不容置疑和毫不犹豫。
那唇一开始只是浅.尝,很快便不满足的挑开唇.齿,所有的心意和伪装都被揭开,所有的试探和患得患失全在这一瞬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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