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郑德胜道:“您看不起奴才一介阉人也就罢了,奴才今日是代表陛下来的!您这是对陛下不敬!”
郑德胜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我谢家门口拉屎放屁?!”
是庆国公的身影。
庆国公虎背熊腰,和谢洵同时进门,郑德胜脖子一凉,就感觉后脖颈被人捏住了。
谢洵像提溜一只臭蟑螂一样将他赶到一边,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扯过他手中的圣旨,看了一眼,嗤笑。
“什么东西。”
接着,那道明黄黄的圣旨就被他当做垃圾一样扔到了花坛旁的水沟里。
“你、你们这是大不敬!你们是要谋逆吗?!”
“滚一边儿去!小爷给你脸了是不是?!要多远滚多远,再敢放一个字,今个儿让你出不了谢家的大门!”谢洵脱下官袍,就是一活脱脱的恶霸,偏偏这恶霸模样格外的出气,谢澜伊哼了一声,拉了拉秦可的手。
秦可这会儿才从浑身冰冷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感受到这样被家人拼命维护的感觉,眼眶又红了。
郑德胜是连滚带爬离开谢家的,刚出谢家还不小心在门口摔了一跤,他龇牙咧嘴的,身边小太监上前关心,也被他一脚踢开:“回宫!”
他非得好好在殿下面前告谢家一状,藐视天子拒旨不接,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郑德胜走后,谢家人回到了宝真堂。
沉默片刻,老夫人开口问:“老大,你说说现在这事怎么办?”
庆国公:“母亲不必担心,儿子今早已经联络了朝臣,现在勤政殿外诸多大臣们都在集体请求面见圣上,也不是这一桩两桩的事了,最近朝中诸多旨意都十分的古怪,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有所怀疑。”
老夫人嗯了一声:“可不管怎么说,周培盯上了阿芫是事实,现在唯一的法子——”
“外祖母!”秦可此时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朝老夫人跪下。
“外祖母,是我连累了谢家,我方才想了许久,或许……我今日离开谢家,能让此事出现转机。”
谢澜伊:“阿芫你胡说什么!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个裴巳呈的话了吧!”
秦可:“不是表姐,我的意思是说,方才那个旨意上说我是谢家之女,若我抗旨,便连累整个谢家,我想若我脱离谢家,即便抗旨,也与谢家无关。”
谢洵:“我不同意。”
“大哥临走前嘱咐我好生照顾表妹,我说什么也不同意。”
秦可还预劝说,老夫人抬手示意:“都停一停。”
“阿芫呐,外祖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个好姑娘,但是这事现在绝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无论你是不是谢家的姑娘,无论你接不接这个旨意,现在有人摆明了是要针对谢家,和你无关。”
“外祖母……”
庆国公:“母亲说的是,澜伊,扶你表妹起来。这个事情无需再坚持。”
谢澜伊连忙上前,秦可只好先起了身。
“大哥走的时候告诉过我,如果太子真的对谢家不利,让、让我把这个给大伯。”谢洵犹豫了一下,忽然道。
二夫人跺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还不快给你大伯!”
谢洵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庆国公接过,两三下看完了。
他点头:“我儿果然想的周到。”
“上面写了什么?”
庆国公收起信纸,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全家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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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德胜火速的赶回东宫,正准备在周培的面前狠狠参谢家一本时,却发现东宫并没有周培的身影,一个小太监见了他,赶忙跑了过来:“郑公公,您可回来了!”
“殿下呢?!”
“殿下去勤政殿了!”
“出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因着那一群大臣的事儿,太子殿下现在被人逼着非要进去面见圣上,皇后娘娘也着急上火着呢!”
郑德胜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往勤政殿跑去。
“啪!”皇后怒极,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我早就说了让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切莫惹是生非,千万要稳住大局!你倒好!今天还弄出一个什么劳什子赐婚圣旨去了谢家!你就这么忍不住?!偏偏要将把柄往人家手上递是吗?!”
周培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母后……”
“你别叫我!你以为你现在能用手中的权利颁布几道圣旨?你父皇是病了,不代表他死了!现在朝中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们母子两,你倒好,仗着有玉玺了是吧,可以为所欲为了?不就是一个女人,犯得上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周培听了这话,心中也暗暗后悔。
“可是我就是想让谢子珩痛不欲生,想让他死!”
“人已经快到崇州了!你想怎么折磨他有千万个法子,你坐稳了那个位置也好,派出暗卫刺杀也罢,谁都管不了你,可你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落人把柄!现在好了,外面跪了一片乌压压的大臣,你说怎么办!”
周培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变成了狠厉。
“我是太子,您是皇后!他们还敢逼宫不成?!父皇本就还病着不能处理政事,太子监国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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