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的在宫中踱步:“糊涂啊你,他们不敢,蜀王也不敢吗?!合情合理?我也希望你监国合情合理,先前你犯下的那些糊涂账还被御史咬着不放,蜀王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了犯上作乱的借口,太子行为不端,他也是周家血脉,自然有机会上位!”
周培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周家血脉……他忽然忆起了一事,连忙道:“母后,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必须要立刻向谢家动手。”
“什么意思?”
周培这才将在江南柳阿绿产子一事和盘托出,他对柳阿绿母子身份的追查也正是在回京之后断了的,接着就发生了宫宴的事。照这样来说……
“母后!必须立刻派人杀了他们!谢子珩一定是早就算好了这一切,他现在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皇后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事,当下脸色灰白,踉跄坐倒在凳子上:“你怎么没早说……”
“谢家早就居心不良!儿臣一路被他设计,谢家又早已像个铁桶一样,母后,您不可再犹豫了!”
皇后眼中浮现杀意,可偏偏此时,外头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小太监,路差点都走不稳了,连滚带爬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蜀王,蜀王说您有挟持天子的嫌疑,已集结大军,朝宫中而来!”
周培大惊。
再看皇后,眼中忽然失了焦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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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突然起兵,自然是庆国公在其中添了一把火的缘故。
也正是因为此时起兵,这抗旨拒婚的事便得以不了了之,谢澜伊闻言松了口气,当然,也在海棠苑将周培破口大骂了一番。
秦可心头被担忧笼罩着,却是高兴不起来。
真的开始打仗了。
而周培就像阴魂不散的人,有一必有二,她一天不嫁人,他一天就会紧盯着她不放……
“表妹。”
谢澜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可回过神:“表姐。”
“别想啦,太子现在忙着去对付他皇叔呢,顾不上这些的。”
秦可嗯了一声:“可是……后面呢?”
“后面?后面自然有大伯他们呀,你该不会以为这是缓兵之计吧?我看现在京中形势反正已然乱了,不如让他们乱的更彻底一些。”
“表姐这话……”
谢澜伊眨眨眼:“想不想去看看宁哥儿?”
宁哥儿?
电光火石般,秦可忽然明白了。
她真傻。
大表哥一定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周宁是端王的血脉,那就是周家的血脉。蜀王可以起的心思,周宁为什么不行?况且论才德,当年的端王,怕不是比正宣帝还要配得上许多。
秦可也总算是明白了刚才那几个字的意思,她茅塞顿开,连忙点了点头。
“走咯,去看看咱们家的大宝贝!”
小周宁现在是谢家的开心果,谢澜伊和秦可开开心心的往过走,只是刚出海棠苑的大门,清莲便上前道:“姑娘,裴公子来了,说是有事找姑娘。”
谢澜伊一听就火大:“他怎么又来了?!”
清莲:“裴公子是递了帖子进来的,来者是客,现在在迎松堂,他说是有重要的事见您。”
秦可脸上的笑慢慢淡了:“我知道了。”
谢澜伊:“表妹别去!”
“不。”秦可摇头。
“我隐约觉得,我这个裴表哥似乎知道很多事,我得去一趟。”
谢澜伊急了:“那我和你一起!”
秦可笑了笑:“好,只是表姐别露面就行。”
“没问题!”
秦可回屋换了衣裳,带了帷帽,一盏茶的功夫后,便到了迎松堂。
裴巳呈果然在这。
“裴表哥。”
裴巳呈站了起来:“表妹。”
“裴表哥找我有什么事?”
谢澜伊此时在迎松堂的耳房里,竖起耳朵听着。
裴巳呈倒是也直接了当:“我听说了今日圣旨的事,来看看表妹。”
秦可笑了笑:“让裴表哥见笑了。”
裴巳呈脸色有些复杂:“太子殿下他……他是何时与表妹相识的?”
他其实是想问太子何时对她有了意思,只是到底没问出口。
秦可笑了笑,当知道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去江南的路上,与他偶然见过几次。”
“你还回了江南?!”
秦可看他一眼,这才明白他是当真什么也不知道,“是,两个多月前才回了京。”
“原来是这样。”裴巳呈摸了摸鼻子,忽然感觉到了窘迫。
他初来京城,向她写了信,又在她铺子开业寻上门去,说没有别的心思是不可能的。在裴巳呈的心中,她不过是孤苦伶仃的一个小姑娘,他入了京,升了官,若伸手给她庇护,对她当然是好事。
却不曾想,她竟然是太子看上的人。
裴巳呈心中不禁懊恼自己的莽撞,却又感到一丝庆幸。
他所有情绪的变化都被秦可收入眼底,她笑了笑:“裴表哥今日来,就是问这个的?”
“不。”裴巳呈忙道:“我是想问,表妹抗旨……我总有些担心。”
秦可侧过身去:“没什么,抗了便抗了,要杀要剐他朝我来便是,我是万万不可能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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