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快了。”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
“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卡, 老大肯定也已经有所准备, 你不必过于担心。”
大夫人勉强笑笑, 虽然知道这些,北方确实也捷报频频, 可打仗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刀剑无眼, 一不小心就是瞬间的事情, 这半年来, 她就没能睡一个安稳觉的。
“六月好啊, 春暖花开。子珩的上封家书上还特意拜托我提前操持他和阿芫的婚事。”老夫人忽然笑了。
“这孩子就是重情重义。”
大夫人说到这事,也终于露出些喜色:“这事儿我心中有数,阿芫也去北方半年了,自然是要为他们好好操持的。”
“嗯,办的盛大些,将这些个晦气的事情全都冲走!”
大夫人笑:“是,母亲。”
国公府的院子里面一些花儿已经悄悄的舒展,花骨朵也含苞待放,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
乍暖还寒,北方此刻还有些寒冷。蜀王的军队到了黄河速度明显减缓了下来,只因河水还未破冰,但也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徒步过河,蜀王只好命人砸冰造船,尽快渡河。
谢曜的人却早已在此处埋伏了多日。
造好的船半夜可以选择用火攻,蜀王带兵几万后备粮草本就有问题,谢曜已在北方盘踞半年,此处地势他比蜀王更了如指掌,蜀王虽勇却是莽夫,更何况他熟悉平原战术,在山脉居多的北方,并不擅长。
谢曜十分清楚这一点。
他无需出面,便轻松将蜀王的兵力又拖了足足快十日。
蜀王在帐中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且似乎因为从去年开始对付周培便劳累过度,身体也出现了隐隐约约的不适感,这一日在营帐中议事,竟然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军医!快叫军医!!”
“王爷!!”
营中乱成一团。
军医很快前来,也很快有了结论。
“王爷您这是积劳过度,又、又……”
“又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又似有时疫之症啊!”军医跪倒在地,叩首道。
蜀王身边的人均大惊。
“时疫?!现下哪来的时疫……你莫胡说,若看不好王爷的病,不如换别的人来!”蜀王身边的太监公公怒道。
军医:“卑职不敢胡说……您的病症和去年乾县流行的瘟疫十分相似,当时卑职还接收过那场瘟疫的病人,确、确实是时疫……”
蜀王从军医开口说话时便一直沉默,此刻用帕子捂着口鼻黑着脸道:“若是瘟疫,你可有医治之法?”
“卑职收治过的几个病人有康复的,也有、也有去世的……这病古怪,它虽不会直接要人的命,却会增加其余疾病的患病风险,若是本身身体就有疾,就、就会严重些……”
大太监立马道:“我们王爷身体一向康健,从没有什么疾病!你快些去写方子,给王爷治疗!”
军医:“是……卑职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过……”
蜀王:“不过什么?”
“不过这病到底还是瘟疫,有一定的传染性,王爷您需要带上面罩,平日,也最好不要同外人有过多的接触。”
“这……”
“我们王爷可是在打仗!”
军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王爷,身体要紧,您现在还是静卧养病的好。”
蜀王脸色阵阵发黑,挥了挥手:“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熬药去。”
“是。”
军医走后,蜀王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大太监连忙上前,他捂住口鼻的白帕上赫然出现了一滩血,众人大惊,纷纷跪倒在地。
——
黄河对岸的山丘之上。
谢曜登高最顶峰,谢择也很快行至他身后。
“大哥,蜀王的人已经在那边驻扎了十日,怎半分前进的动静都没有,我担心。”
谢曜:“担心什么?”
“前些日子,我派兵烧了他不少的船只和粮草,他迟迟不动,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谢择说的这个可能性谢曜不是没有想过,他长久的看着不远处的黄河,忽然问道:“今日是三月十三?”
“三月十四了。”
“十四……”
谢曜似乎在计算什么日子,然后便听见身后传来士兵的声音。
“大人!京中急报!”
谢曜立刻上前接过。
信自然是庆国公从京中寄来的,谢曜只看了几眼,眸中便露出一些光,然后便将信丢给了谢择。
“父亲助我,现在即刻集结大军,明日凌晨,渡河!”
谢择一愣,接过那信也看了起来,然后便明白了大哥为何突然出兵,他爽朗大笑。
“大伯好计策!”
——
一连十日,蜀王的军队都未能再前行一步。蜀王的营帐内,咳嗽声也越发频繁和剧烈,虽然已经极力警告和命令过了,但军中还是传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流言。
大抵都是关于蜀王的病。
“王爷……”
就连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大太监如今也有些忧虑起来,说话的气势都淡了些,蜀王瞧他一副丧气样,气的一把将药碗打倒:“本王还没死!”
营帐内的下人们都跪了下去。
“去给本王传军医!”
营帐里的太监立刻屁滚尿流的滚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军医也赶了过来,大太监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路小跑,谁知道刚刚掀开营帐两人便瞬间楞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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