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是在讲恐怖故事。
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别太紧张,魔界与一十三洲隔着魔域,况且魔尊又残虐不仁,不久前抬手就灭了两座城池,魔界正是生灵涂炭,休养生息的时刻,不会在此时针对我们。”
“玲珑阁一事你就不必再担心了,此事你师祖已经解决了。”
知易听到师祖便安下心,眼中尽是崇拜,又踏上了追随剑尊的征程,“那师父,我去练剑了。”
掌门欣慰,“去吧,要懂得松弛有度,切莫逼自己太紧。”
知易点点头,看样子就没听进心中。
掌门微微摇头。
明明年纪还小,性格又跳脱,却偏偏以裴湮为榜样,无端给自己添了许多压力。
但想到刚刚的讨论之事。
虽然与玲珑阁幕后黑手无关,但这斩杀邪魔的女剑修,降世的魔主都得好好调查一番。
魔尊最近虽然毫无动作,但性情古怪暴戾,又极爱玩乐,说不准正在谋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要多加防范。
*
奉鹤山
郁岁一觉睡到了中午,裴湮似是还没醒,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随手拿了个灵果小口啃着,又甜又脆,格外好吃。
推开门。
见仙鹤守在门口,照例撸了把仙鹤,喂它吃了点东西,早就忘记自己昨天说的话。
余光见到水镜里浮现了宁孤临的身影,郁岁微微一顿:“?”
不是说只当作小师叔吗?
怎么会来找她?
郁岁盯着水镜,呆呆地啃完灵果,见裴湮还没起床,她走到床边,小声说:“我要下山去找男人了。”
裴湮仍然不醒。
郁岁:“去了就不回来啦!”
裴湮依旧沉睡。
露出的一侧脸颊还印着她昨晚挠出的血印,触目惊心。
郁岁就觉得心虚,她抬手小心地摸了摸,正要收回手时,裴湮忽然睁开了眼睛。
“……”
“师父是在装睡吗?”
裴湮啊了声,似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眸色清澈水润,隐隐透着无辜,“怎么会?”
“是吗?”郁岁狐疑,“我还以为师父是想要装睡,然后看看我会不会偷偷对你动手动脚呢?”
裴湮被戳破也不尴尬,含着笑意般开了个玩笑:“那为师应该装死的。”
郁岁嘟囔:“装死也没用。”
裴湮没继续这个话题。
当日问心梯的幻境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死了,她是极为伤心的。
他撑起身子,墨发散落,胸前白衣松垮,与往日的清冷禁欲大为不同,脸颊的红印更是添了几分艳色,“岁岁刚刚说要去做什么?”
郁岁乖乖说:“宁孤临来了,我准备下山瞅一眼。”
若是别的追求者,郁岁管他有什么事呢,天塌了还有裴湮的,她绝不可能下去。
但如果是宁孤临。
那还是给主角一点面子吧。
万一不经意爆出什么幺蛾子呢。
郁岁还不知道幺蛾子出在她自己身上——
准备来说,是丧葬阁的传言。
她从宁孤临的只言片语中挑挑拣拣,终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了。
他在说什么啊!
丧葬阁哪里就这么牛【哔——】了!
郁岁完全不明白谣言是从哪里发酵的,是梨娘,还是墨青,还是其他的谁?
她颇觉崩溃。
怪不得与玲珑阁谈判拍卖名额时如此顺利。
郁岁几乎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宁孤临看着她,目光像是含着千言万语,复杂的很,“我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
“小师叔知道汪凌云是弟子的继兄吗?”
郁岁点头,“知道啊。”
宁孤临捏紧手中的剑。
知道。
她知道汪凌云是他的继兄。
她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更知道他与继兄的关系。
虽然郁岁没有义务讨厌他讨厌的,可他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
最起码不会……这般照顾汪凌云。
宁孤临深吸一口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吗?”
骗我说丧葬阁是不存在的。
“还是因为被脏东西缠住了吗?”
郁岁拿不准:“你指哪一件?”
宁孤临愣了,随即又自嘲的笑了。
哪一件?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份坚持与喜欢像个笑话。
她骗了他那么多。
宁孤临像是要彻底斩断心中的情丝,问出了最终的问题,“你当初有没有想过杀掉我,是真的想要杀掉我的那种吗?”
他问的语无伦次。
当时看了留影石还傻乎乎的为郁岁找借口,实际上自己根本没有真正释怀。
郁岁沉默两秒,选择诚实,“是的。”
“确实想杀掉你。”她说。
连个理由都没有给。
宁孤临几乎要崩溃,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女孩,一直在骗自己,又想要杀掉自己更崩溃的?
对于现在恋爱脑的他来说,没有!
完全没有!
宁孤临几乎克制不住,吼出声:“为什么?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郁岁实在不喜欢这种苦情戏,任由他发泄了会儿。
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个熟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