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谈话都好像在打什么哑迷一样。
他莫名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掌门好尴尬啊,独独落下了他!”
掌门将这句话驱逐出脑海。
是他多想了吧。
待弟子们都散去,掌门叫住了宁孤临,关切问他,眼中溢满了温柔,好像宁孤临是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一般,温声说,“伤的严重吗?”
宁孤临摇摇头,“没事。”
“已经处理过了,不严重。”
掌门颔首,盯着宁孤临,越看越觉得喜欢,以往是喜欢他的心志却可惜他是杂灵根,现在,“你觉醒了天灵根,又一跃跨入了筑基,前途不可估量……”
他客套了几句,抛出了真正的目的,“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宁孤临眼神一亮。
终于明白何为否极泰来。
他心中忽然有一股预感:
这段黑暗日子将彻底过去,从里面以后等待他的则是全新的开始!
宁孤临克制着激动,“弟子愿意!”
…
临近傍晚的时候。
天空忽然聚集起了黑压压的乌云,粗壮凶猛地电流在云朵里面游荡,轰隆隆作响,却迟迟未曾劈下。
郁岁正玩过家家。
准备来说,是在给小蛇蛇造一个温暖的家。
充分发挥了心灵手巧,为这墨色小蛇做了个嫩黄色的小衣服,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温暖的向日葵,中和了许多的阴凉。
郁岁嘟囔说:“师父可以变成可爱点的动物吗?”
裴湮充耳不闻。
郁岁唔了声,“你饿吗?”
裴湮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郁岁也没想要他回应自己,他乖乖任由她打扮这件事就很让她惊讶了。
拿了樱桃喂裴湮吃。
见他没张嘴,哄着他说:“吃一口嘛,师父,不吃会饿的。”
她还没见过蛇吃东西呢。
裴湮懒洋洋地睁开眼,竖瞳冰凉,见郁岁眼中全是好奇与期待,张嘴吃了。
郁岁眼眸晶亮。
将整盘樱桃都拿了过来,一颗一颗喂裴湮吃。
最初只是简单的萌宠吃播。
但慢慢,慢慢。
裴湮的吃相就不怎么好了,总是把汁水弄到她手指上,随后又耐心而缓慢地的舔舐吮吸她指腹的甜汁。
郁岁:“……”
为什么,一条蛇,吃东西要这么涩情!
她喂完这个樱桃,正要收手时,食指忽地被他含住,他口腔的温度很低,指尖能触碰到锋利的毒牙,也能感受到湿润的蛇信子。
“……”
郁岁板着脸教育裴湮,“师父,你这个年纪不可以这么重-欲,要修身养性,知道吗?”
裴湮吐出手指,慢悠悠的问,“这便重-欲了?”
他这个语气就像在说“这才哪到哪啊”,像是还有什么大招没使出来。
郁岁忽然觉得。
做师父的,太博学了也不好。
而裴湮又恍然般唔了声,幽幽说,“蛇性本-淫,徒儿多担待。”
郁岁:“……”
她干巴巴的转移话题,“有一个人。”
裴湮慢吞吞的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郁岁斟酌语言:“有人为他安排了一场戏,还派了个东西帮助他走这个剧情,只要他按部就班的走剧情,未来便是康庄大道,飞升成仙。”
她在说宁孤临。
但裴湮以为她在说自己。
——渡情劫,所谓的冒牌货也是在帮她看清他的真面目,只要渡了情劫,便可飞升成仙,位列仙班。
裴湮恹恹垂头,蛇尾拨弄着郁岁的指尖,似是有几分危险,“然后呢?”
是要渡了情劫。
彻底离开他?
拿他当了垫脚石,再毫不犹豫地抛弃——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呢?·
裴湮很难说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会做出什么。
郁岁像是很纠结接下来怎么说。
裴湮语气温和,似是诱哄一般,宛若呢喃,“岁岁是想过安排好的人生吗?”
郁岁:“嗯?”
她摇摇头,“不是我。”
“是有一个人。”她强调说,“师父觉得,能改变被设定好的人生吗?”
改变设定好的人生?
不愿意渡情劫吗?
裴湮尾巴拨弄她指尖的动作顿了下,眸色晦暗,似是涌上了几分难懂的情绪,但又很快消散。
他忽而笑了声,“想怎么改变?”
郁岁:“自然是圆满结局。”
裴湮倒真像个师父般温和说:“天命一向难违,跟随本心,做到无悔便好。”
郁岁若有所思。
也就是在这时。
空中忽而聚攒起了乌云。
郁岁:“??”
这是来劈她的吗?
她好像也没泄露什么吧?
裴湮仍然垂头玩着她手指,沿着她的指尖滑过手腕,钻进了衣袖,趴在柔软的肌肤上感受温暖。
见郁岁盯着雷劫,他说:“是宁孤临在渡劫。”
郁岁哦了声。
宁孤临的金丹雷劫。
渡完以后就是龙傲天就要开始他辉煌灿烂的人生了。
她摸了摸蛇头,郑重承诺,“即便没有圆满结局,我也会陪着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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