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湮似笑非笑,“看来是为师没做好呢, 委屈岁岁了。”
郁岁:“……师父做的虾饺吗?”
裴湮就静静看她。
郁岁捏着水壶,指尖泛着可爱的粉色, 眼眸全是纠结与不安, 细究之下, 也许藏着厌恶。
这很正常。
她会因生死棋与他大打出手, 自然也会因为人皮灯笼而厌恶他。
裴湮漠然收回视线。
望向在空中漂浮着的灯笼,心想,白灯笼是不是不太好,不喜庆。
郁岁心情属实一言难尽。
她看向灯笼。
隐隐有个猜测:这或许就是他们当初一起许下愿望那盏。
只不过如今裹了层血腥皮囊。
因此。
郁岁讨厌这盏灯笼。
可是见裴湮这副漠然之下,好似极为脆弱的模样,她捏着水壶,微微抿唇,“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就,一起去游山玩水?”
她说的是初遇。
没有回到问天宗,不用在意魔界,也不用在意一十三洲,只看自己喜欢,还可以四处游历,行侠仗义。
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
郁岁捏着水壶的手又握紧了些,忐忑的等裴湮答案。
裴湮眼中飞快掠过惊讶。
没想到这种情况,她居然还抱着这么一丝劝他回头是岸的奢望。
迎着她期待的表情,裴湮温柔一笑,“傻姑娘,那些都是假的。”
郁岁:“?”
假的?
那些相处都是假的吗?
可真的有人能伪装将近两年吗?
郁岁满腹疑惑,终于在和岑疏狂聊天的时候明白了。
岑疏狂见到她格外亲切。
眼中都充斥着几分感觉,“谢谢你,要不是夫人,尊上还不知道要在一十三洲呆多久呢!”
郁岁:“……”
也并不怎么想要这个感谢。
岑疏狂将搜寻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这些都是为夫人准备的,都是有利于夫人养胎的。”
郁岁咬牙:“我没有怀孕。”
岑疏狂啊了声,茫然说:“不是有感而孕吗?”
郁岁:“你见过?”
岑疏狂:“没有啊。”
“但放在尊上身上,好像一点都不违和。”
郁岁:“……”
她现在非常好奇裴湮为什么会留岑疏狂做亲信。
岑疏狂还在感叹,“想当初,尊上对你一见钟情,还是我在出谋划策,现在你们历经千帆,终于修成正果。”
郁岁:“?”
“一见钟情?”
岑疏狂轻咳一声,“夫人可千万别和尊上讲,他脸皮薄,回头肯定要狠狠惩罚我的。”
关于最初的见面。
以往因为对裴湮的滤镜并没有细究,也不太在意。
而回想起来,也都会因为与裴湮一同而觉得甜蜜。
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在裴湮身上感受到恶意。
可此时细究之下。
这种一开始就被裴湮掌控着,这种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活在了裴湮的眼皮底下,翻出的浪花都圈在了他掌心……
以前并不觉得怎么。
如今却泛着些许恶心。
岑疏狂没看到郁岁的神色,眉飞色舞的说着,“尊上可喜欢夫人了,那个琉璃塔,一天一夜竣工,不管是在魔界,还是一十三洲,这建筑都是奇观呢!”
他有几分好奇。
“夫人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吗?”
郁岁又想到人皮灯笼。
没忍住,捂嘴呕了下。
岑疏狂惊讶片刻,连忙从桌子上扒拉了个果子,“快,吃点酸压一压。”
“这都孕吐了,还说没怀孕呢。”
他幽幽叹息,“夫人您是不是接受不了尊上是魔尊的身份啊?”
郁岁:“我觉得不太对。”
岑疏狂:“尊上人很好的,别人都传他杀人如麻,其实他从来都不会滥杀无辜的。”
他在尽力说着裴湮的好,还试图拿自己举例子,“属下当时命悬一线,若不是尊上……”
“在聊什么?”
裴湮嗓音透着几分松快,全然没有曾经在一十三洲的矜贵清冷。
岑疏狂笑着回,“在讲尊上当年救了属下那件事。”
裴湮微微颔首。
见郁岁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什么,蹙眉,“怎么了?”
岑疏狂懂眼色的离开。
郁岁摸着肚子,依旧恍惚,“我吐了两次。”
裴湮拿了个果子,递到她嘴边,揶揄,“吃酸吗?”
郁岁认真思索,“神交会怀孕吗?”
“我的灵府不会孕育出小怪物吧?”
裴湮被她的奇思妙想逗笑了,很快又敛笑意,垂眸将灵果切成小块,“说不定呢?”
“不知道我与岁岁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
郁岁嫌弃看他,“神交是不会有孩子。”
除非变异。
裴湮将切成小块的灵果放在了她手边,拿帕子擦干净沾染到手指的汁水,“不若坐实怀孕这件事?”
郁岁正在看他的手,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你的左手怎么了?”
看起来比平常僵硬很多。
裴湮伸出手指让郁岁仔细看看,“劳烦郁小姐为在下看病。”
郁岁心想,确实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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