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顿时噤声。
很快又哼哼唧唧的凑到郁岁身边,“不怪我要说脏话嘛,你看看,那人竟然想要又男又女,说要体验一把极限快乐,人家的小脑袋瓜都被玷污了。”
郁岁揉揉它,“下次这种定制就不要接了。”
小毛球腼腆,“人家猎奇。”
郁岁沉默两秒,把它弹开。
“宁孤临回来过吗?”
小毛球:“没有。”
“他最近和幽歧的邪魔走的可近了,他会不会怒而黑化,叛变了?”
郁岁动作微顿。
又若无其事的垂头翻着话本,“他不会。”
小毛球,“我也知道他不会,但是他又蠢又笨,万一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黑漆漆的小毛球居然能透出期待的表情,“我们要不去看他一眼?”
郁岁:“然后你再趁机奚落他?”
小毛球不满,“我哪里有那么绿茶?”
郁岁笑了声,没有再理会它。
握着司命笔出神。
小毛球一边赶定制稿,一边偷瞄郁岁,“你是不是在想宁孤临?我都在你身边,兢兢业业为你打工,你不许想别人!”
郁岁:“……”
“我在想仙尊。”
小毛球打了个哆嗦:“仙尊怎么了?”
郁岁蹙眉思索:“感觉今天好像被人牵着走一样。”
小毛球懵懂。
郁岁:“算了,我出去一趟。”
小毛球:“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郁岁无语,“不赚钱了?”
小毛球蔫了下来。
见郁岁要离开,连忙提了件别的事。
“前几天有个仙子,想要定制你和仙尊的话本。”
郁岁大惊,“这么邪门的cp为什么也有人磕?”
“又不犯法,为什么不可以。”小毛球傲娇的弹了下,“我还觉得裴湮配不上你呢。”
郁岁看穿它的心思,“别以为拍马屁就能跟我一起。”
小毛球:“……嘤。”
郁岁这趟是去找宁孤临的。
期间有战争的时候,他总是跟在她身旁。
但越来越沉默。
完全没有最初的活泼,绷着一张脸,面目表情的杀敌,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简直像个幽灵。
郁岁有心缓解彼此关系,也试图解释。
“功法的选择是形势所迫。”
“若非如此,我自然是两个都要修的。”
她说的含蓄。
宁孤临敏感的抓住他想要抓的重点,冷冷说,“何必找理由,不过就是觉得那毛球更厉害,所以才在打仗时选择它。”
他又讥诮的笑了声。
“两套功法相克,你都要,也不怕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郁岁极力将这些讲透彻,免得他钻牛角尖,“在我心中,你们俩没有高低之分,谈不上谁更厉害,只是我用无情道颇为顺手,战场瞬息万变,不能有差错。”
停顿了下,她又说。
“我既然创造两套,便是有道理的。”
宁孤临话语愈发刻薄:“没有高低之分?用那毛球得心应手?你倒不如直接坦诚讲,我就是残次品,是一套没用的功法。”
他又冷笑了声,“至于你的道理,不就是放弃其中一个吗?”
“别在这里假惺惺了。”
“说这么多不就是怕我叛变吗?既然这么担心,现在杀掉我啊。”
郁岁只想要采取对叛逆期孩子最直接的措施。
狠狠揍他一顿。
但碍于宁孤临已经修得人形,不是毛球那种想揍就揍的,得顾及他身为人的面子,所以郁岁忍了。
宁孤临还在冷笑,“怎么?被我猜中了心思,说不出话了?”
郁岁克制住怒火,“随你。”
就这样吧。
她还不想无痛当妈。
宁孤临微怔,又嗤笑说,“既然如此,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就为了告诉我,随便我?”
郁岁深深看了眼宁孤临。
选择离开。
可恶。
刚刚真的好想动手教育熊孩子。
裴湮为什么要在这里?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莫弓带领邪魔来势汹汹,郁岁以身饲魔,将邪魔封印在落霜潭。
其实本来不必死。
可一十三洲与魔界的事态发展太过震撼,谁也没能想到,死的就很是潦草与残忍。
郁岁如今躺在裴湮的尸骨旁。
阴森森的,冷的刺骨。
她还记得自己将仙尊推离落霜潭时,他惊怒又震痛的表情,颤抖着试图救她出去,却又被邪魔腐蚀。
郁岁已经无法说话了。
她与裴湮传音入耳,“我在司命宫给尊上留了份牛肉干。”
“还请尊上帮我照顾一下宁孤临。”
裴湮难得恶劣的语气,恶狠狠的,“一点牛肉干就想要我替你照顾崽子?”
“你若是死了,本尊连夜把你司命宫给拆了,改成百兽园。”
郁岁笑,“那也挺好。”
“毕竟仙尊有很多灵宠,时常去百兽园看看,说不定会在某个瞬间想起我。”
邪魔吞噬着她。
郁岁其实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有麻木,后知后觉升起了一股恐惧,又想到曾经天地尚且混沌之时,与裴湮幼稚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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