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打不过,生气也没用,席云素忍住性子,试图跟聂怀嵘讲道理,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先离开这里才行,离开了才能找人教训他。
“我的东西,要完完整整地属于我,这就是我的道理。”
聂怀嵘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席云素,甲胄是她耗费心力为他而制成的,里头不光承载着她的心意,还有她那令人移不开眼的笑容,他不能容许甲胄不完整,更不容许它落到其他人的手里。
就算他对席云素的看法和感情被梦境影响了,但是,属于他的,他就要固执到底。
席云素没招了,她拗不过他,只好在工匠们的协助下,将聂怀嵘的名字给刻上了,她一边刻,心里一边骂他,她是看明白了,要跟她和离的聂怀嵘态度一点也不好,比以前更差劲了。
刻好了字,等后续操作都被工匠们处理好了之后,聂怀嵘心满意足地得到了完完整整的黑漆顺水山文甲甲胄。
她刻了字,聂怀嵘不再同她计较她将甲胄交给兵部一事了,是他拒绝在先,她赠人在后,对错都已扯平。
聂怀嵘轻轻摸着席云素亲手刻上的字,憋在心口的气都消了,他恢复了以往稳重的样子,躬身对席云素说:“多谢殿下的赠礼,臣已打听清楚了,殿下的生辰是八月二十五,到时候,臣自会厚礼回赠殿下送与臣的生辰之礼。”
席云素白了聂怀嵘一眼,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很无语,聂怀嵘是有多厚脸皮,才说得出这副甲胄是他的生辰礼?他自己不要的,又巴巴地亲手去抢回来,他抢回来的还能是她送的礼吗?
而且现在才六月,距她生辰还早得很,就他说出的那一番话,半点诚意都没有,他给她送礼就是因为她先给他备了礼吗,她要是不送,那聂怀嵘是不是也不会送了。
送礼这种事,要先送再说的,他什么都没准备,就先说了,可见他的不上心。
“让路,本公主要走了。”
席云素都不想跟聂怀嵘说多余的话了,她这是头一回知道,她不仅打不过他,还说不通他,前世她怎么不知道聂怀嵘是这种人。
聂怀嵘收好了甲胄,和气地跟席云素说:“殿下去哪,臣护送殿下。”
席云素拉着脸,冷冷地回道:“不用,你离我远点。”
聂怀嵘没有如她所愿,而是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殿下想进宫面圣,臣不跟着去,如何让殿下消气?”
已经全然冷静下来的聂怀嵘,已经意识到他一系列冲动的举动,将云素小公主给得罪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他还是希望小公主能够消气,他有预感,他的梦境还会继续,而他往后还要跟小公主打交道的。
席云素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聂怀嵘,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你跟着我做什么,上赶着想要本公主找人打你板子吗?你该不会自大到以为本公主舍不得打你吧?”
她心里冷哼着,她把这笔账已经记下了,现在不去找她父皇主持公道是因为她父皇听了她的劝,这些日子来减少了批阅奏折的量,不再每日忙到很晚了,她想让她父皇好好休养,不想这些小事打扰了她父皇。
等她父皇养好了身体,该打聂怀嵘的板子,一下也不会少打他的。
“自然不是。”
这点自知之明,聂怀嵘还是有的,她要真舍不得,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咬他了,“臣是想给殿下赔罪,臣挨了板子,殿下消了气,臣便心安了。”
席云素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他方才要这么好说话,她还用得着生气吗?把人惹恼了,再说些软化,她就会上当了吗,聂怀嵘他休想。
她接着往前走,聂怀柔就在后面跟着,到了马车前,聂怀嵘抬手,想要扶着她上马车。
席云素看着悬在她身前的手,绕开了,自己扶着马车边缘上了车,上了车后,她没有急着进入马车内,而是在聂怀嵘登上马车边的小杌子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本公主跟你是要和离的,聂怀嵘,你应该是没有忘记的,所以本公主警告你,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她未来的计划里没有他,他亦然,陌路人就该有陌路人的自觉。
席云素轻轻一推,这次,她推动了聂怀嵘,将他赶下了马车。
马车已远去,留在原地的聂怀嵘一步都没动,她呼吸的气息仍残留在他的耳畔,痒痒的,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和离?当真会和离吗?他接二连三的梦境了,没有任何他会和云素小公主和离的迹象。
他仰头一望,天际碧空如洗,他的心却蒙上了一层灰雾,从来认为梦境烦不胜烦的他,居然迫切地想知道下一个梦,他会梦到什么了。
聂怀嵘有了一种猜想,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只是让他有些堵心的猜测,看透过去预知未来的梦里,他跟云素公主没有和离,公主的命运是被人暗害而死,那么是否意味着,他跟她和离,便能够避免小公主身亡的结局?
他想要确认,确认他的梦真的能预知未来。
法辩大师说的有理,他要正视他的梦境。
是否和离,等他进一步了解他的梦后,他再来做决定,他不会像梦里的那个他一样没用的,他想要的,用尽手段,非要到手不可。
第二十二章
翌日,骑射大赛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席云素被聂怀嵘带走,而无能为力的卫霖和江文英将席云素约了出来,约到他们经常相聚的思茗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