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到了任毓的居所,人根本不在此处。询问了院里其他的小厮婢女,却都说人去了少爷的书房交字帖还未回来。
蓬一几乎是手脚冰凉的站在韩淮的面前:“少爷,人、人不见了——”
韩淮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蓬一:“找啊,我可没让你一人回来。”
“带人在府内搜,一个婢女还能逃到哪里去?!”
“是。”
蓬一吩咐了几个小厮和婢女,在府内分头去寻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啊,蓬一他脸色沉得吓人,这阿满是犯了什么事吗?”
“啧,攀上了少爷净惹事,估计是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跑了。”
“别瞎说,她要什么东西少爷不都给她送来了?你看看她的穿戴,哪样不是做主子才能穿的?”
“那蓬一为什么要让人去抓她?”
红棉才来就听到两个在阿满院里伺候的婢女说着闲话,眼睛立马一瞪:“说什么呢?!”
两个婢女见是红棉,明明被抓到在背后说人坏话,脸上却丝毫不见收敛,神色嚣张。
“哟,这不是红棉吗?”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姐妹犯了事现在正被少爷派人抓捕呢!”
“也不知道躲哪去了,这府里啊,被她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的。”
红棉皱着眉,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说的是真的?”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同时回话道:“自然是这般。”
“你呀,别总攀着这小妖精了,小心惹祸上身!”
第22章 、听见了
红棉不管这两人假做好心的劝解,心里充满了对阿满的担忧。
她了解阿满,不会平白无故地惹事。
是少爷又不痛快了吗?
突然,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红棉,你知不知道阿满常去什么地方?”是蓬一带着一些人朝着她的方向赶来了。
红棉见面前满头大汗的人,心里一沉,说道:“我不清楚,阿满她怎么了?”
阿满是最近才被允许出院子的,况且平日里除非必要,都不会出这个院子。
蓬一脸色难看,摆了摆手便不再搭理红棉,匆匆地带着人重新搜院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
红棉站在院子门口,满腹疑虑地看着几人在院子里到处搜寻。
不行,她得去找蓬二问问。
一只身子只有米粒大小的长腿蜘蛛扒在房梁横木上勤勤恳恳地吐丝织网。它时不时地玩点高难度,吐出长长的蛛丝将自己抛飞起来。
下方的墙角处有一团香叶红,似是墙角开出了娇艳的花朵。任毓的脑中反反复复回荡着韩淮说过的话语,不论是与蓬一的谈话,还是与她立下的承诺。
最后留在脑海中的一句话是最初遇到韩淮时,那凉薄面容的少年冷眼瞧着她,说:“这街头的偷儿,倒是生了副贵人相。”
她陷入到如今这般境地,是因为,这一副容貌吗?
是吧,就是因为这副容貌韩淮才会救治阿娘;就是因为这一副容貌韩淮才会将她当做解相思的替身;就是因为这一副容貌韩淮才会让她替嫁。
困在墙角的少女慢慢地抬起了头,她的手布满了血痕,但是因为身子由内而外的发寒,冰冷让其痛感减轻。
她背依靠在墙上,坐在地上,将染着脏污的手搭在了雪白莹润的脸上。原本清澈明亮总是带着亮光的眼睛,此刻也如同落满灰尘的明珠,黯淡无光。
这张脸,她能不能不要?
任毓这般想着,搭在脸上冰凉的手指屈起,使着力道,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惊醒。
不甚尖锐的指甲在脸上留下了四个月牙状红痕,但手上的脏污都抹到了脸上,此刻精致漂亮的小脸上带着狰狞的血迹。
“砰——”
本就破败的门一下子被踹开了。
很快一道黑影出现在任毓面前,她愣愣地抬头看了过去,便见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怒气盛满了双眸。
韩淮一把将少女从地上拉了起来,毫不怜惜地将其压在了破旧的墙壁上,冷声说道:“好大的胆子!”
任毓的手腕被攥得发疼,她都要以为腕骨要被捏碎,蹙着眉,咬唇忍痛。下一瞬,下巴就被抬起,她垂着眼帘不愿看面前的青年。
韩淮盯着这张染着血污的面容,置于女子下颚的手使的力道更大:“想毁容?”
少女身子抖了抖,却仍旧不回话。
“说话!”
这样一张与任羽相似的芙蓉面,韩淮心中不免被触动。他收了力道,改掐为抚,带着温度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拭掉女子面上的血污。
明明他最讨厌触碰的就是这般低贱的人,他却一直在为这人突破底线。
任毓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此等行为,几乎是僵着身子承受,原本垂着的眼直接合上了。
良久,那只手离开了。
韩淮的目光在少女脸上的月牙坑停留了片刻,便挪到了被他攥着的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上,血色攀附在瓷白上。
他心中了然,那书房窗外的月季是他让人栽种的,毕竟带刺的花好看。
“听见了罢?”
男子的嗓音在耳畔处响起,轻飘飘的语气却让任毓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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