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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毓怔了怔。
    周晏见其神情脆弱,有些苍白的脸庞挂上温柔的笑,抬手抚着她的鬓角:“这种事情不用怕的。朕这些天与你相处,发现皇后有些胆怯,既然已经是皇后了,这世上并不会有比你身份更尊贵的,骄纵些也无妨。”
    他将人重新揽回了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消瘦的背脊:“朕一会儿让青梨过来帮皇后上药。”
    埋在颈窝的少女很轻微地动了动,毛茸茸的发丝蹭了蹭。
    “多谢陛下。”
    七欢。
    她是韩淮的一把刀。
    韩淮明面上的仆从有蓬一和蓬二,暗地里的仆从则是七欢一类的人。
    在她不小心偷听了韩淮和蓬一的对话后,身边就被韩淮安置了一个女人——七欢。
    七欢是个长相极为妖艳的女子,她被韩淮关在院落里时见到的。
    尽管韩淮用云娘威胁了她,任毓仍旧抱着能够逃跑出府的念头。
    有一次差点就成功了,却被七欢抓了回去,并且告知了韩淮。
    韩淮当时就盛怒,让七欢惩罚她,让她吃吃苦头。
    但是,有一个致命的事情——七欢喜欢韩淮。
    韩淮对七欢的命令便是看好她,不要让她逃了。
    并没有明说她的用途,她自然也不会将这般大的事情说给七欢听。七欢她就在府里搜寻消息,根据府内那些的风风雨雨,七欢觉得她是个因为容貌有幸得到韩淮宠幸的婢女,是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那一次惩罚,任毓觉得自己差点死掉了,每天饱受七欢的折辱。
    任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韩淮提出,但韩淮根本不相信她,他只略皱眉头说:“七欢怎会折辱你?”
    七欢是江湖客,在江湖还有侠女之名。高风亮节,侠义精神,韩淮并不觉得这般人会做出那等行径,只认为任毓在说谎。
    她以死相逼:“韩淮,让她走!不然,我死给你看!”
    韩淮将七欢调走后,她的日子才相较于恢复了平常。
    没想到,韩淮竟是又将这人送了过来。
    那张附在七欢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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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
    “阿满,她去哪了?”红棉逮了好些天才将蓬二逮到,她鼓着脸,张开双臂拦着人的去路。
    “这我可不清楚。”蓬二这些天一直被红棉堵着,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太清楚。这些年,少爷让他学医术、管账,其他的事情都没让他处理了。他已经不太被少爷使唤了,阿满的去处,他也不清楚。
    “你去问问蓬一哥啊,阿满,她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她!”
    红棉在中秋的前一天出了府,当然还委托了蓬二帮忙,这才成功的出去了。
    阿满自从被蓬一带着搜寻后就一直被关在院落里不让出去。
    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次,就托红棉帮忙,让她带着些银两和一封书信去承和县看望娘亲。
    承和县距离京城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顺着信天河,徒步个大半天就能到。
    红棉出城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京城卖完菜准备归家的老农,老农是承和县的人。既然是顺路的,她与老农交涉一番,花了些许文钱,搭上了老农的骡车,前往承德县。
    等她到了承和县。
    本想按照阿满的描述来寻找云娘的居所,但是七年的时间变化太大,最标志性的酒楼已经倒闭变成了客栈。找了许久,庆幸的是纺衣阁还存在着。
    阿满说,只要顺着纺衣阁的正南方直走进入一个胡同,最近的屋子就是她的家。
    红棉到了,眼里满是震惊,这间民屋的院门被极为暴力地破开了,木块都散落在地,其上附有厚厚的灰尘。
    已是荒废了许久。
    她禁不住喃喃道:“这里不会是阿满的家吧?”
    猛然摇了摇头,不会的,自己应该是找错了,这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正准备抬步离开。
    “吱呀——”
    这破败屋子的邻居出来了,邻居家倒是完好。
    “你是谁?”
    这是一名苍老的妇人,头发花白,身躯佝偻,手臂上挂着一个竹篮子。
    她狐疑地打量着红棉。
    红棉见到人,立马问道:“哦,大娘,我是来寻人的,您知不知道云娘?她还有一个女儿叫阿满——”
    不等她说完,老妇人的神情瞬间狰狞极了,直接打断她说话:“云娘?!”
    “你和那个祸害是什么关系?!”她几步走到红棉面前,一把攥着红棉的手,枯瘦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掐得她生疼。
    老夫人深凹进眼眶的混浊眼睛瞪得极大,恶狠狠地说道:“那个祸害早就死了!”
    “怎么可能,大娘你是不是弄错了?!”听到的消息让她震惊,“大娘,你不要激动!放手放手!”红棉挣扎着扯出自己的手。
    老夫人啐了一口,将竹篮子直接往红棉身上砸:“滚,不要提那个祸害!”而后她直接粗暴地关上了门,不再出来。
    红棉染了一身晦气,她觉得这老妇人不正常,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犹犹豫豫地进了这荒凉的屋子,同阿满对她说的描述与院子的一草一木对照着。
    越是对照,她的心里就越沉。
    这里就是阿满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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