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的死因是脖子被尖锐的东西刺入后又拔了出来,反复来了几次,血窟窿很大。行凶者下手极为重,都不需要他们如何判断。
窗棂处并没被暴力破开的痕迹,屋内的摆设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更重要的是,门锁也并没有异样,太奇怪了。
他们不敢怀疑到任羽的身上,一旦想到任羽身上,就忍不住否认掉。没有办法,他们也不是做这个的,尽最大地努力还是没有结果,其中一人提议去丞相府传递消息,另一个人待在这里向任羽禀告现如今的具体详情。
但是有一件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羽夫人呢?”
“羽夫人,不见了!”
“我们完蛋了,羽夫人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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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毓位居高位,她端着一杯茶,白皙的手指捧着杯身,暖人的温度透了过来,缓解了阴雨天气带来的湿冷感。少女垂着眼眸,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侍女。
早晨她梳洗后,有个小太监给她禀告说是周晏让她再挑几个侍女在身边亲身伺候着。
她原本是不想过来的,但是那个小太监还给她看了名单,名单上面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红棉。
良久,一直到培训侍女的嬷嬷询问她是否已经选好了,任毓都没有找到红棉的身影。她猜想,或许只是同名之人。
茶杯搁置在茶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任毓看着管事嬷嬷,轻声问道:“名单上面的侍女都在这里吗?”
“回娘娘,都在这里了。”
少女抿了抿唇,犹豫一瞬,指着名单上面的那个名字说道:“这个人在这里吗?”
“红……棉……”管事嬷嬷将名字念了出来,她面上浮现疑惑的神情,“这名字有些陌生……”按理说不应该,伺候主子的侍女都是经过她培训的,每一个是什么样子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个名字有些反常。
“红棉是谁?上前一步让娘娘看看!”她立马朝着侍女们扬声说道。如此,嬷嬷重复喊了几遍,没有人应答,侍女们面面相觑,也不清楚这个陌生的名字。
怪了。
任毓看着面前的情形,微微一怔,这么说,嬷嬷也不知道这人了,是不是代表,红棉有可能就是红棉呢?韩淮将她送了进来?
可是,红棉姐姐都快到出府的年纪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成家的,这个时候进宫不太可能吧?她陷入了沉默,她不希望红棉姐姐被送进来,若是她的身份被揭露了,红棉也会受到牵连的。
眼看找不着这名叫红棉的侍女,任毓松了一口气,让嬷嬷歇下后,随意地点了两个看上去就很好相处的两个侍女后就准备离开了。
不巧的是,门前出现了一个小太监,是那个给她名单的太监,带着一个人过来了。这人低垂着头,身上穿着统一的侍女服饰,头发也是一样的发型。
小太监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细声细气地说道:“皇后娘娘,这位侍女是红棉,因为要侍弄园里的花草,没有来得及过来。”
任毓却是完全愣住了,这名侍女抬起了头,露出了她熟悉的模样,看见她的时候,明显的出现了恍惚的神色,而后又变成了喜悦掺杂着忧愁。
是红棉。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脑子嗡了一声,以至于身旁青梨唤她的声音是由远到近一般的逐渐清晰。
任毓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的步子,装作不熟悉的样子,轻声说道:“你就是红棉啊?”
红棉一愣,也是能够明白现在阿满的身份不一般,于是点了点头。
“看你合本宫的眼缘,那你日后也来伺候本宫吧。”任毓想着现在人多眼杂,她也不好与红棉有所交谈,便先行离开此处再说。
红棉仍旧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方才的管事嬷嬷见此就不乐意了,这侍女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既然被皇后看上了还不知道表达感谢,怎会这般木讷?!
管事嬷嬷上前,掐了红棉一把,低声说道:“还不感谢娘娘?”
任毓皱了皱眉,不理解嬷嬷是做什么。
小太监离得近,听得清楚,连忙直言道:“皇后娘娘,这侍女是个哑的,所以说不了吉利话。”
“什、什么?”任毓惊讶极了,杏眼倏然间瞪圆,哑巴?莫不是、莫不是韩淮对红棉做了什么?!
她不再顾忌,带着人回到了岁延殿,吩咐其他人退下后,一把握住了红棉的手,手心略粗糙带着一层薄茧是记忆中的触感。
“你、真的是红棉姐姐吗?”任毓坐在凳子上,仰着头看向站在身前的女子,颤声问道。红棉点头,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见红棉这般,她心里一阵难受,红棉一向说话热闹,怎么现在就变成哑巴了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红棉全身,并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任毓继而问道:“姐姐,是韩淮让你变哑的吗?”
女子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果然是韩淮,她咬了咬唇,心里对其更加厌恶了,“姐姐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吗?”
红棉点头。
“与我有关系吗?”
继续点头。
“进宫这件事也是他强迫的吗?”
红棉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任毓困惑了,眼睛将这种情绪透露出来,红棉想做出解释也无能为力,她先是指了指任毓,又指了指自己,而后做出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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