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半晌,没能从地上起身,他颓然地平躺在地上,那人已经离去了。
他满嘴都是铁锈味,恶心得让他想要呕出来,突然一道声音落在了耳边:“诶,韩兄,怎么这么狼狈?”眼前发虚,声音耳熟,但是看不清是谁。
“惨呐,我看你这够呛,身子还没好多久吧,你看看,回去估计又得病了。”一股大力传来,他被人拉起来了,跌跌撞撞地被扶到了椅子上瘫坐着。
他嗬嗬嗬地喘着粗气,下巴被其掐住,“喝点水漱漱口,要不然,你得被那血堵着嗓子。”
是林归凡,韩淮看清楚了,难怪声音这么讨厌,没过多久,他缓了过来。看着林归凡虚弱地说了一句:“你就是那周晏的一条狗。”
林归凡挑了挑眉:“哟,缓过来了就骂人啊?”他不在意地点点头,“我就是陛下的狗怎么了?汪汪汪。”
见韩淮被气得要翻白眼,他哈哈大笑。
“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当你的官就是,又不是没有才华,怎么人那么偏执。不是你的东西,争什么?惹得一身骚不是?”
“野心嘛,也不是不能有,但不能太大啊。你坐到你父亲的位置就已经是极好了,再往上——就是不忠不义了。”林归凡苦口婆心地劝了劝。本来就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见韩淮这般狼狈,心里边也没太多快意。
韩淮虚弱地说道:“用不着你这个莽夫当说客。”
“罢了罢了,好心当驴肝肺,真是让人伤心咯。”林归凡拍了拍韩淮的肩头,眼神复杂,低声道:“我都听见你们说话了,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我还想着你这么聪明,怎么都会怀疑的,这么长时间过去,我都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皇后啊,她是真的皇后。至于任羽,她是假的。和忠勇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韩淮愕然地看着林归凡。
“嚯,敢情一点都不知道啊。你这活得糊涂。”林归凡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他不再多言,“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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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小石子被人踢了一脚,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老远,最后没入茂盛的草丛中消失不见。
任羽她在府里面闲的很,没什么能做的。原先郑家姑娘还没被娶进门,而她恢复了神志的那段时间,韩府上的一些重要事务是让她来管的,现在全都交那郑夫人了。
她的身边也没有一个可心的人能够说说话,巧月已经不在了,韩淮重新调了几个丫鬟小厮到身边伺候。因着这府上太久没有真正的女主人,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
要不是韩淮还时常到她这处来,她怕是又要过上吃冷饭的日子。那段疯癫又被厌弃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任羽在自己的庭院里转悠,这里走一走,那里走一走。这里踹一脚,那里踹一脚。
她是不能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的,那样让她死了还差不多。
日头越来越烈,夏季又快要来了,她讨厌这个虫子很多的季节,总是会让她想到那些恶心的蛊虫,以及,那恨不得掐死她的娘亲。
耀眼的白光在身上照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全身生疼,算了,不逛了。
去见见那位正室夫人吧。
任羽知道韩淮没有那么喜欢她,自然也知道,韩淮更不喜欢郑香玉。
她都没有一丝相似的容貌,怎么可能讨韩淮的喜欢?
最重要的是,那都不是韩淮心甘情愿娶的人,只是为了权势而已,表面宠一宠估计都觉得心里膈应。任羽是这么想的,她找了几次郑香玉的麻烦,就算她是过错方,对着韩淮撒撒娇,就会被原谅。
那郑香玉啊,除了一个正妻的位子,还有什么啊?
住的院子都没有她离得近。
“哟,做什么呢?”任羽才到屋子门口,就瞧见郑香玉垂头绣着香囊,一旁的丫鬟站着给她扇风。
女子连眼睛都没抬,她懒得理这位姑奶奶。
真是稀奇,任羽不在皇宫里当皇后,而是在韩淮这里做妾。
郑香玉一开始惊讶了许久,不过韩淮让她保密,就没对外说。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喜欢争抢的性子,对于任羽呢也是有些了解的,面对男人是娇声娇气,面对女人就是嚣张跋扈。这整个上京,任羽都没有一个手帕交,都是看不惯她的做派。
在任羽手上吃了几次亏,明面上韩淮训斥她,暗地里韩淮对郑香玉说的是要大度,不要与妾计较,不过是一些鸡皮蒜毛的事情,吃亏就吃亏了。
她这嫁的郎君,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郑香玉轻轻、小心地将捏着银针穿线,将心里面的烦心事挥了出去。耳边仍旧传来任羽的声音,“怎么,郑香玉!你是耳中生聋啊?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都不搭理我!”
一旁的丫鬟是陪嫁,见她如此刁蛮,叉腰竖起眉:“羽娘子,你是妾,哪有妾这么对夫人说话的?前几次的事情不与你计较,那是我们夫人大度,你怎么又来讨人嫌?!”
任羽一下就起了火气,大步上前,“说什么呢。你还就是个奴呢!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抽你!”
手扬了起来,就要扇下去,一把被人握住了,“不要闹了,我与你未曾交恶,作甚百般刁难?”
郑香玉说话清清冷冷的,带着一股子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攥着任羽的手用力,僵持着。
“还不退下。”丫鬟瞪了任羽一眼,挪步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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