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男子落在马上的时候裴晏如就愣住了。
熟悉的木质香萦绕在鼻翼,裴晏如心尖微微收紧,一瞬间,顿时想到了那天晚上,她在人群中,明明被人挤着,但总有人在她旁边替她挡着。
那时,应当是他,可是,他为何不直接出现?
不等她细思,一双手绕过她的腰,扯住了马绳,低沉的声音敲在耳畔,“发什么呆?”
裴晏如一个激灵,微偏头,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了细碎的笑意。
孟妤快要裂开了,冲过来,“喂,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她都没有和安和姐姐同乘过呢!
裴晏如回头,正欲解释,就听见男子轻飘飘的回,“属下是阿四,是阿三的好兄弟。”
孟妤:“???”你特么在逗我?
安和姐姐哪里来的好兄弟!!!
“哧。”
裴晏如没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
听到笑声,沈于渊回过头,在那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上捏了捏,严肃道,“不许笑。”
来这他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身份了。
包袱早就丢完了。
裴晏如唇角上扬,“嗯,嗯,我不笑,好兄弟。”
孟妤盯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三殿下头顶绿油油的。
爱是一道光,绿到人发光。
算了。
这可能就是安和姐姐的好兄弟吧,兴许是个身长八尺的大姑娘,孟妤这般安慰自己,然后眼不见心为净的骑到前面去了。
严五盯着,盯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小兄弟们?”
按照这个速度,要找的人都要嗝屁了吧?
闻言,裴晏如才发现忽略了老爹,她转头,就见老爹那囧囧有神的眼神正狐疑的盯着他们,眼中闪烁着“你们该不是有龙阳之好”的表情。
裴晏如:“.......”
是不是太久没见糊住了老爹的眼神。
竟然还是没有认出她。
不过眼下也不是说的时候,她轻咳了声,“严兄弟,奉三殿下的命,回宫寻找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又是何人?”
严五耿直的问。
在军营中待了些年,许是刻意瞒着,许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裴晏如瞅了眼下颚线绷紧的男人,又将目光转向严五,“是墨国前来和亲的公主。”
墨国公主?
严五拧眉,据他所知。
墨国的皇室之中并没有适龄的公主啊,就是这两年生出来的,那怎么也轮不上的。
正在困惑呢,就听见,“说是原来将军府的大姑娘,封了公主送来。”
一句话,宛若惊天霹雳,裴老爹登时浑身一震,浑身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凝固了。
裴晏如淡然的说着,仿佛在说着旁人的事情,余光却是注意着老爹的反应。
只见男人身躯都僵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忽地,一扬马鞭,马蹄扬起,飞驰而去。
“他就是裴将军了吧。”裴晏如抬头,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裴晏如知道他能看出来,也没有要瞒的意思,略颔首。
见状,沈于渊垂眸,盯着她后脖颈露出的一抹莹白,喉结滚了滚,拥着人的手收紧,“你受苦了,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墨国,我定风风光光的娶你。”
“你不介意我嫁过战卿?”颈间有些痒,裴晏如推开他的脑袋,笑道。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那般在意形式的人。”
男人低低笑出声,补上一句,“你身心都是我的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裴晏如耳尖微红,却是不言语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宫。
孟妤干脆好人做到底,带着沈于渊,说是自己的侍卫,跟着进了皇宫。
左右安和姐姐看上的人,定然不会长得很丑的,就当是帮个俊美公子了。
守宫门的侍卫没有起疑,只是放几人进了宫。
玉宁宫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守卫。
里面传出虚弱的声音,“我不知道——”
裴晏如心头微动,这声音,是惠翠。
她出示了令牌,看到令牌的瞬间,守在门口的阿时愣了下,旋即匆匆带着她往里走。
宫殿前的空地上,惠翠脸色苍白,浑身湿透,显然刚刚被泼了一桶的冷水。
面前的太师椅上,战卿寒着脸,“来人!”
很快,就有侍卫又拿了板子过来。
明惜同明心顾颜三人,站在一边,明惜悄悄攥紧了明心的衣袖,脸色有些发白,眼袋很重,显然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明心同顾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裴晏如心下划过愧疚,在路过几人的时候,用只有三人听到的声音开口,“别担心,我没事。”
明惜正忧心着,听说是惠翠将自家姑娘带去了御花园,生吃了人的心都有了,哪里还生的出同情来,只是担心自家姑娘能不能脱身。
忧虑伴随着失眠,心力交瘁时,忽然听到轻轻浅浅的声音在耳边掠过。
顿时如枯木逢春,明惜心一下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紧紧抓住了明心的手。
是姑娘!!
姑娘没事!!!
明心自是听到了,哽咽着抹了把眼泪,将这两日的担忧全部化作眼泪流出来,压抑着真难受。见状,明惜也跟着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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