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裴锦月正挽着她的手臂,眼底露出丝丝思念来,这么久时间没回去,祖母定然极为想念她们的吧。
“好快啊,今儿都立冬了,这雪下的真好。”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立冬,说来,立冬可是要吃些好吃的。
“等父亲的身子好些了我们就回去。”裴晏如摸了摸女子的发,目光落在面前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昨儿落了第一场雪,是在夜很深的时候。
她本困得厉害,却硬生生被某人叫起来去看了这场初雪。
说来,她从前未曾见过北方的雪,南方的京城也下雪,但很少,没过多久就融化了,不似北方的雪,洋洋洒洒的,像是棉花糖似的,摸在手里,软绵绵的。
而地面上堆积起来的雪,若是起得早,那时一脚踩进去,可谓是留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脚印子。
“对了,你在边境可有遇上什么事?”想起什么,裴晏如轻声询问。
往日里她这妹妹每过十日便会寄来一封信,话家常也罢,说些边境趣事也好,大抵都是有的,只是想想,近段日子以来,倒是没收到过了。
她只当是云回归了家,便忘了,前两日听云回说,是从边境直接赶过来的?
闻言,裴锦月抿了抿唇,一想起那件事,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但不好的事就没有必要和阿姐说啦。
裴锦月笑了下,“没呢,我可是帅司,哪儿能碰上什么事呢,说来能和阿姐两人来看这初雪感觉真不错。”
闻言,裴晏如微敛眸,却是没再说什么。
赏了会儿朝阳,便有人来寻了。
是明惜。
明惜绕过拐角,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自家姑娘,秀气的小眉头皱了皱,想起太傅大人的吩咐,忙迎上去,将暖手炉递到裴晏如手里,“姑娘,外头冷着呢,里头烧了地龙,暖和着呢。”
“还有二姑娘也是,这般冷的天应当在屋子里头保暖才是。”
明惜一板一眼的说道。
见状,裴锦月同裴晏如对视一眼,随即还是裴锦月笑出了声,“你这小丫头,过了年便及笄了吧?”
突然岔开话题,明惜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试图挽回来话题,“是呢,姑娘们,快回屋子里去吧。”
这若是姑娘身子挨了冻,着了风寒,明惜都能想象到太傅大人嗖嗖冷的眼神。
于是乎,她劝的卖力,但裴锦月却不是个安分的性子,闻言只笑道,“明明是个还没及笄的毛丫头,这说话啊,我还当是哪个小老太婆呢。”
“欸!”明惜瘪嘴,看向裴晏如,“姑娘您看二姑娘,又嘲笑奴婢。”
她可太难了啊。
太傅大人可是吩咐了,平日里要给姑娘注意好保暖,还特意写了一长串的注意事项给她呢,哦豁,饶是她识字,也叫那密密麻麻的字迹迷了眼,她可是足足看了好几日,还不能一一记下来呢。
见她当着自己的面跟阿姐告状,裴锦月嘿了声,作势要去打,“你这丫头倒是胆大,想来都是阿姐惯的,今儿非得揍你一顿。”
“才没有呢!”明惜狡辩,却是叫裴锦月这玩笑开的脚下生风,一转眼溜了个没影。
待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后,裴锦月才朝着裴晏如摊了摊手,眼底划过狡黠,“诺,阿姐可得感谢我,我可是帮你把明惜那小丫头赶回去了。”
裴晏如:我谢谢你。
她扯了扯唇,知晓云回就是这么个性子,在熟人面前不着调的很,她起身往回走,“回去了,对了,忘了和你说,这雪,昨日便开始下了。”
“阿?那昨晚阿姐你怎的不同我说?”裴锦月一呆,回过神来便是追上裴晏如的身影,嗔怪道。
“阿姐是不是同他一起看去了,哼哼,重色轻妹。”
听着耳边的哼哼声,裴晏如唇角的弧度加深,“雪有什么好看的,早看晚看不都一样?”
“哪里一样,平日里阿姐心细如发,这会子怎的这般迟钝了,阿姐可听过那个传言没有,说是一起看初雪的一对爱人能相守到老哦!”裴锦月转过头,从一开始疑惑不解到后面的染上憧憬,一本正经道。
相守到老吗?
裴晏如心间微颤了下,所以他是听过这个传言,哪怕她拒绝了,也非要拉起她来看?
这个念头落下,在朱红墙角下,旁边是光秃秃的枝干,金色琉璃瓦下,那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那,墨色锦袍修衬的他清贵如水墨画走出来让人一眼惊艳的贵公子,乌发由玉冠束着,玉质金相。
只是眉梢微皱着,显然有些不悦。
裴锦月也看到了来人,很识相和裴晏如说了先回去,溜得飞快。
一时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不知何时,阳光被云层覆盖,雪又飘下来了。
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裴晏如轻笑了下,走过去,一把抱住人。
忽地被抱了个满怀,沈于渊酝酿了一早上的怒气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眉梢舒缓开来,勾勒出无奈来,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怀中的人儿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很漂亮,眼波流转间,不自觉惑了人心,他喉结滚了滚。
下一刻,心跳的忽地快了快,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只见面前的人儿眉梢带笑,那粉唇一张一合间,说出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沈于渊,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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